HIBA笔记本,它在第二天就降了一千伍百元人民币的价,最后我给自己买了一台国产联想电脑,很多年以后它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很像我的女人,她会悲伤,悲伤得哭都哭不来,她也会生气,一生气就当机,可是她痊愈得很快,真的很像很像我。
我们都很孤单,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互相安,从对方那里得到快。
所以当电脑店对我说,它实在太老了,必须更换,我就破大骂起来了。他们把她拆成了很多碎片,他们手重脚地清洗她,他们伤害了她,他们说她不过是一台机,可她其实是一个女人,她有生命,善良,而且懂。真的。
还有我的打印机,他更像我的孩,我经常安静地看着他,我满足于等待的时间,充满成就,他吐的纸页上,新墨像一样浮在纸的表面,时间长了,才凝固成字。以前我说过,写诗是,写散文是自渎,写小说是生孩。当我老得不成样了,我在暮里凝视着我的孩,用最温柔的神,他们存在,白纸黑字,天真并且单纯,我会很满足。现在我会说,电脑是我的情人,打印机是我的孩,我拥有他们,我就很满足。
我最喜他们搭售的教育类件中的一张《老鼠读书咬文嚼字》,我每天都听里面的孩声声地念儿歌。
小老鼠,偷油吃,上烛台,下不来。
小白兔,白又白,吃罗卜和青菜,蹦蹦真可。
…
后来我打电话给一个女人,我听到了她的电话录音,小兔乖乖,把门儿开开,我要来,现在是电话录音,请你留言,哔——
我黯然地挂掉电话,有伤,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女人们开始回忆童年,那么,她们已经老了。
我一直都认为是儿歌启发了我写《灯说话》和《灯伴》,那是两篇改变了我一生的小说,它们的题目来自一首北京民谣。
小小,想媳妇什么呀?灯说话,灯伴。
后来有人打电话对我说,小说是一近乎下贱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最净的也只有儿歌了。我确实也没有反驳他,因为很多男人都在抱怨,这个没有女的世界,我们多么绝望。他们似乎比女人更痛苦,因为他们只能在幼儿园找女朋友,只有她们,才是女。
新的时尚和前卫,不再是群居时代或换伴侣,而是参加维护贞的女协会,它成为了一新生活和新概念,谁都想来一脚。这个飞起来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