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还是反作用功。”

“小军军，你这是安排嘛，它们可不愿意住你的楼哟。”成猛笑。

“那当然，它们比你小得多。”成猛。

“你们别瞎走哇。你们从桥上走啊。”小军军把几个蚂蚁往“桥”上驱赶。蚂蚁们跑着，一碰到便缩回，转个方向继续奔跑。“我要它们分成两个国家，一个在河这边，一个在河那边…”小军军一边着土一边说“爷爷，我这样倒，就是它们的大河、大海了吧？”

“啊，看看他怎么研究蚂蚁王国吧。”为了给成猛助兴，顾恒站起来，显得饶有兴致地走到小军军后。成猛也走了过来，背着手在孙后立住。

这话显然使成猛到满意：“你的这句总结，对我可是最嘉奖。我们几十年来了多少无用功啊。”

成猛和顾恒这才注意到那些汪着的沟上，用小木架着“桥”

黑蚂蚁国的蚂蚁侵略褐蚂蚁国，把褐蚂蚁国的许多蚂蚁俘虏了，让它们当隶，拿着刀枪看押着它们，让它们排成长队，在饥寒迫中弯着腰苦力：搬石、搬土、挖、运蚁卵。褐蚂蚁们累得疲力尽，腰折断，有的就倒下了，累死了。褐蚂蚁国的英雄灰灰又领着褐蚂蚁来反攻黑蚂蚁国了，要解救被俘虏的褐蚂蚁们。两国蚂蚁在战场上厮杀，杀得尸横遍野，血成河。天上下雨了，洪泛滥了，把它们都淹没了。没战死的蚂蚁又被淹死了许多，洪上漂满了尸。幸存的褐蚂蚁和黑蚂蚁又在洪没淹到的地上战争起来。黑蚂蚁用了许多诡计，想把褐蚂蚁到洪里淹死，褐蚂蚁则假装撤退，把黑蚂蚁诱山谷，然后掘开堤坝把洪放下来。黑蚁王败逃了。它又去黄蚁国请来救兵，把正在庆祝胜利的褐蚂蚁们包围了。又是厮杀…

“无为为了有为，您只是不无用功而已。”

“你这是什么呢？”顾恒俯下问。

顾恒表示兴地应和：“好像原始人类遇到一场大地震、大洪。”

招着手。

他们在素雅宽敞的客厅里坐下，门敞开着，隔着竹帘可以看见外面的院，看见那很大的凉棚。

成猛背着手摇了摇，转看着顾恒幽默地说：“对于这群蚂蚁来讲，小军军的意志可是一场不可预测又不可抗拒的大灾难。他这一玩耍不要，这群蚂蚁的命运可都要改变。”

“我偏要让它们住。”

“怎么盖呀？”成猛慈蔼地微微弯下腰问。

“爷爷，你看，这是山，这是楼，这是一条河，这是路，这是桥。”

“我想了，我要像蚂蚁这么小，看见这沟里的一定以为是黄河呢。爷爷，你看，我昨天挖开的那个蚂蚁，它们今天又把堆上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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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猛开怀笑了：“我确实的很少。有那么一些同志在一线工作，我们不须多加预，我也要讲无为而治。”

“现在提倡实事求是，您说自己不天下事，这话可不算实事求是。”

“我不让它们住地下，地下多黑呀，我给它们在地上盖房。”

“我有一条很明白、不昏：一个人，一个政党，不可以向历史索取不能得到的东西，否则是要破血的。”成猛伸手很有力地弹了弹烟灰“到从容大度、游刃有余是很不容易的。孔讲：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随心所不逾矩。我已是耄耋之年，至少应该知什么是

“我不，我还忙着呢。”小军军蹲在那儿也不回地嘟囔着。

“我主要是心宽，不天下事。”成猛笑笑，很舒服地仰靠到沙发上，跷起二郎，徐徐地吐烟说。每当他说这话时便到一富于幽默的享受。他着实很健康，发基本是黑的，耳聪目明，神矍铄。

“这群蚂蚁密密麻麻地跑来跑去，让我想到咱们搞过的人海战术。”成猛说罢抬了下手“好，咱们到屋里坐吧。”

小军军还蹲在那里摆布着蚂蚁世界。数不清的蚂蚁在前跑来跑去，他想到看过的一本连环画《蚂蚁国的故事》了。童话中的故事和前的蚂蚁世界织在一起了。

“您气很好，比我上次见您更健康了。”顾恒笑着说。他双手扶着沙发扶手，稍稍前倾。此刻他发现：一个人并不是在任何场合都有仰靠而坐的“权力”的。他为自己的发现到有趣。

一把铅笔刀划来划去，已把地上挖得坑坑洼洼、沟沟壑壑，堆着许多小土堆，有的沟里还汪着，一个茶杯般大小的小塑料桶放在一旁。看见许多蚂蚁正在忙忙碌碌地东奔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