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民大半私盐,故官粜不行,三也。巡尉未尝警捕,但日巡历,申于官长,月书所到,置于驿,私贩猾吏,莫之谁何,四也。今之邑敷卖官盐与夫借盐本钱者,多是给虚券,约册到数日支给。甚至抛敷卖之数,付之耆保,摊及侨,其见在盐,却封桩不得支,谓之‘长生盐’;若人不愿请盐,只纳敷数之半,以贴陪官,将官盐贮之别所以作后日之数,谓之‘还魂盐’;猾吏揽扑民贴陪钱,请盐卖,息则与邑均分,谓之‘请钞盐’;五也,况闽中崇冈峻岭,浅滩恶濑,商旅兴贩,转实难,故钞盐之法不可行也,宜讲究利害以革前弊。”从之。
癸巳,刘珙自湖南召还。首论:“独断虽英主之能事,然必合众智而质之以至公,然后有以合乎天理人心之正而事无不成。若弃佥谋,徇私见,而有独御区宇之心,则适以蔽其四达之明,而左右私昵之臣将有乘之以天下之公议者矣。”又论羡馀之弊曰:“州县赋有常,大郡仅足支遣,小郡往往匮乏。而近者四方尚有以羸馀献者,不过重折苗米或倍税商人,至有取新赋以积馀钱,捐积逋以与州郡。州郡无以自给,不过重取于民,此民之所未便一也。和籴之弊,湖南、江西为尤甚,朝廷常下蠲免之令,远方之民举手相贺,曾未数月,又复分抛。州县既乏缗钱,将何置场收籴?倘有已革纲运之弊,自可减和籴之数,此民之所未便二也。望诏止之。”帝嘉纳。寻以珙为翰林学士。
珙尝从容言于帝曰:“世儒多病汉帝不悦学,轻儒生,臣窃以为帝之聪明英传,其所不悦,特腐儒之俗学耳。诚使当世之士有以圣王之学告之,臣知其必将竦然敬信,而其功烈之所就,不止于是而已。盖天下之事无穷,而应事之纲在我,惟其移于耳目,动于意气,而私萌焉,则其纲必弛,而无以应夫事之变。是以古之圣王无不学,而其学也必求多闻,必师古训,盖将以明理正心而立万事之纲,则虽事之来,千变万化,而在我常整而不紊矣。惜乎当时学绝丧,未有以是告帝者。”帝亟称善。
镇江军帅戚方,刻剥役使,军士嗟怨,言者及之,陈俊卿言外议内臣中有主方者,帝曰:“朕亦闻之。方罪固不可贷,亦当并治左右素主方者以警其馀。”即诏罢方。八月,丁酉,以内侍陈瑶、李宗回付大理,究其贿状。瑶决循州;宗回除名,编筠州;方安置潭州。于是诏戒兵将官结内侍,公行苞苴,自今有违戾,必罚无赦。
帝又谕辅臣以“建康刘源亦尝有赂于近习,方思有以易之。今且遣王抃至彼检察弊,留数月而后归,庶新帅之来,不至循习。”俊卿又言:“今但遴选主帅,则宿弊当自革矣。”帝曰:“政患未得其人耳。”俊卿曰:“苟未得人,更得择。既已委之,则当信任。未得其人,已先疑之,似非朝廷所以待将帅之。且军中财赋,所以激劝将士,但主帅不以自私,则其它当一听之。今检柅苛细,动有拘碍,则谁复敢意绳墨之外,为国家立大事乎!况朝廷所以待将帅者如此,使有气节者为之,心必不服;其势必将复得猾之徒,则其巧思百,弊随日滋,又安得而尽革耶!今不虑此,而独任一介单车之使以察之,政使得人,犹失任而无益,况不得人,则其弊又将不在将帅而在此人矣。”帝罢抃不遣。
癸丑,金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赫舍哩良弼《太宗实录》。
甲寅,叶容等以久雨求罢,不允。诏内外察狱,令大官早晚并素膳。戊午,虑囚。
己未,金主如大房山。
壬戌,以知建康府史正志兼沿江军制置使,自盐官至鄂州沿江南北及沿海十五州军悉隶之。
金主致祭于睿陵。九月,乙丑朔,金主还官。
己巳,金右三检法官韩赞,以捕蝗受赂除名。诏:“吏人但犯赃罪,虽会赦,非特旨不叙。”
丁丑,刘珙读《三朝宝训》,至太宗谓《太祖实录》或云多漏落,当命官重修,因叹史官才难。苏易简曰:“大凡史官宜去憎。近者扈蒙修史,蒙为人怯懦,多疑忌,故其史传多有脱落。”帝曰:“善恶无遗,史臣之职。”珙曰:“史官以学识为先,文采次之。苟史官有学识,安得怯懦疑忌!”帝曰:“史官要识、要学、要才,三者兼之。”
庚辰,金地震。
乙酉,金主猎;庚寅,次保州,诏修起居注王天祺察访所过州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