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缓急,顷刻可至城下。彼得地利,两淮之民悉为其用,则邮、广陵岂足以捍其冲!宜遣偏师屯本州,彼既不敢长驱,山东诸郡怨其暴敛,不忘宋,一呼响应,势若破竹矣。”锜亦以为然。
辛亥,北使景山还,至盱眙军,未就宴,泗州遣人报守臣周淙,称有金牌使来。人惊惧,谓金牌不时来,昨绍兴十一年有来传宣者,以军继之,即倾城奔走。宴罢,来使大怀正馆,白袍红绶,腰悬金牌,乘直造厅事,索香案,呼送伴使右司员外郎吕广问等令跪听,遂金主旨,谓:“本八月迁都,令大臣奏殿修毕,以六月中旬前去南京,令送伴回,奏知本国也。”军民闻之,始释疑。然亦有夤夜提携奔窜,官司弗能禁。会朝廷亦下转运副使杨抗相度清野,民尤恐惧,自是淮南官吏老幼,悉往江南矣。
癸丑,诏罢教坊乐工,许自便。
乙卯,太尉、威武军节度使、镇江府驻答刂御前诸军都统制刘锜为淮南、江南、浙西制置使,节制诸路军。
锜自顺昌之胜,金人畏之,下令,有敢言其姓名者,罪不赦。帝亦知其能,故有是命。
丙辰,不视朝,百官临于几筵殿,以次赴几筵殿门外名奉。自是朔望皆如之。
浙西步军副总李宝奏事,翼日,帝谓辅臣曰:“宝非常骁勇,兼其心术可以仗倚。朕素识其人,它日未易量。”
先是宝言:“连江接海,便于发舶,无若江,臣请守之。万有一不任,甘死无赦。”帝从之。宝即遣其公佐与将官边士宁潜金境伺动静。至是金谋益,复召问方略,宝言:“海无险要可守,敌舰散诸洋,则难以灭。臣止有一策百全。”帝问:“何如?”对曰:“兵之,自战其地与战人之地不同。自战其地者,必生之兵也;战人之地者,必死之兵也;必生者易破,而必死者难却。今敌未离巢,臣仰赁天威,掩不意,因其惊扰而疾击之,可以得志。”帝曰:“善!”问:“所总舟几何?”曰:“全可涉风涛者,得百二十,皆旧例所用防秋者。”“所总人几何?”曰:“三千。止是二浙、福建五分弓弩手,非正兵也。旗帜甲,亦已备。事急矣,臣愿亟发。”陛辞,赐宝带、鞍、尚方弓刀戈甲之属及银绢万数,以为军实。
戊午,渊圣皇帝大祥,帝易禫服。
庚申,禫祭。
夜,彗于角。
壬戌,金主次南京近郊,左丞相张浩率百官迎谒。是夜,大风坏承天殿鸱尾。癸亥,金主备法驾南京,奏太后居宁德。太后使侍婢福娘问金主起居,金主幸之,使伺太后动静,凡太后动止,事无大小,悉以告,福娘复增饰其言,由是嫌隙益。
丙寅,诏许淮南诸州移治清野。
戊辰,右朝散大夫徐徐仿为敷文阁待制、枢密都承旨、假资政殿大学士、左大中大夫、醴泉观使,充金起居称贺使。庚午,武翼大夫、贵州刺史、权知閤门事、充金起居称贺副使张抡,落阶官,为文州刺史。
是月,金使枢密使布萨思恭等将兵一万讨契丹诸。
秋,七月癸酉朔,温州士王宪,特补承节郎,充温州总辖海船。
先是降空名告六十,下温、福诸郡造海舟,宪献策请用平莆门寨所造巡船为式,每舟阔二丈有八尺,其上转板坦平,可以战斗。诏用其言,遂有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