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曰:“我来理会者两国事。”哓哓不已。带御械李横约全曰:“不得无礼,有事朝廷理会。”
百官班未退,带御械刘炎白陈康伯曰:“使人在廷,有茶酒之礼,宜奏免之。”康伯曰:“君自奏闻。”炎遂转屏风而,见帝哭泣。炎奏其事,帝然之。炎,传旨曰:“今为闻渊圣皇帝讣音,圣躬不安,閤门赐茶酒宜免,使人且退班。”遂退。
既而诏全曰:“适所未奏事因,可奏状以闻。”于是馆伴使、翰林学士何溥等录其语,故得知者一二焉。
宰执聚殿庐,议举哀典故。或谓帝不可以凶服见使者,俟其去乃发丧。权工侍郎黄中闻之,驰白康伯曰:“此国家大事,臣至痛之节,一有失礼,谓天下后世何?且使人问焉,将何以对?”于是始议行礼及调兵守江、淮之策。
壬辰,同知枢密院事周麟之言:“敌意可卜,宜练甲申警,静以观变,使不当遣。”帝曰:“卿言是也。彼割地,今何应之?”麟之曰:“讲信之始,分画封圻,故应有载书存。愿以示使者,厥请将自矣。”
甲午,宰执召三衙帅赵密、成闵、李捧及太傅、醴泉观使、和义郡王杨存中至都堂,议举兵。既又请侍从、台谏凌景夏、汪应辰、钱端礼、金安节、张运、黄祖舜、杨弼、虞允文、汪澈、刘度、陈俊卿集议。陈康伯传上旨云:“今日更不问和与守,直问战当如何。”执政遣闵全将禁卫兵御襄江上,允文言:“不必发兵如此之多,敌必不从上而下。恐发禁卫则兵益少,朝廷内虚,异时无兵可为两淮之用。”执政以金主在汝州,恐其涉汉而南,不听。
日午,下诏发丧。宰相常服、金带,率百官和宁门,诣天章阁南隙地举哀,仍名奉。是时禁中亦设举哀之礼,哀动于外。为大行渊圣仁孝皇帝立重,即学士院为几筵殿,用神帛。帝诏持斩衰三年,以申哀慕。权礼侍郎金安节请庶人禁乐百日,从之。
翰林学士兼权吏尚书、充馆伴使何溥等奏:“缴录到大金副使王全于殿上奏事,因诏诸路都统制并沿边帅守、监司照应。今来事随宜应变,疾速措置,务要不失机会。”时朝论汹汹,内内侍省都知张去为沮用兵之议,且陈退避闽、蜀之计,人情惶惑。陈康伯言曰:“敌国败盟,天人共愤。今日之事,有无退,若圣意决,则将士之气自倍。愿分三衙禁旅,助襄、汉兵力,待其先发,然后应之。”
权工侍郎黄中自使还,每见,未尝不以边事为言,至是又率同列请对,论决策用兵,莫有同者。中乃奏曰:“朝廷与金通好二十馀年,我未尝一日言战,彼未尝一日忘战。取我岁币,啖彼士卒。今幸天褫其魄,使先坠言以警陛下,惟圣慈留心焉!”
乙未,少保、奉国军节度使、令御前诸军都统制职事、判兴州吴璘为四川宣抚使,仍命敷文阁直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王刚中同措置应事务。时有诏:“夔路遣兵五百人往峡州屯驻,俟荆南有警,则令夔路安抚使李师颜亲往援之。”
丙申,侍御史汪澈为御史中丞。
起复庆远军节度使、主侍卫军司公事成闵对于内殿。
朝议以上重地,边面阔远而兵力分,宜遣大将。帝乃面谕闵,俾以所三万人往武昌控扼,先命湖北漕臣同鄂州守臣建寨屋三万间以待之。后二日,遂发江西折帛、湖广常平米钱及末茶长短引共一百四十馀万缗,湖北常平义仓及和籴米六十三万石,料十万石,赴湖广总领所备军用。
戊戌,帝成服于几筵殿。
己亥,金贺生辰使景山等辞行。
庚,诏:“浙东五郡禁军、弓弩手,并起发赴判明州兼沿海制置使沈该,浙西诸郡及衢、婺二州并赴平江府驻答刂浙西副总李宝,江东诸郡赴池州驻答刂都统制李显忠,福建诸郡赴太平州驻答刂破敌军统制陈,江西诸郡赴江州驻答刂都统制戚方,湖南、北非沿边诸郡赴荆南府驻答刂都统制李军,并听候使唤。”
辛丑,百官朝临毕,三上表请听政,诏答宜允。自是日一临,至小祥止。
六月,壬寅朔,殿中侍御史陈俊卿权尚书兵侍郎。
先是俊卿复言张浚可用,帝曰:“卿用浚为何官?”俊卿曰:“此在陛下。”帝曰:“浚才疏,使之帅一路,或有可观,若再督诸军,必败事。”俊卿曰:“人皆以浚为可,陛下何惜不一试之?”帝首肯。俊卿又言:“张去为窃威权,挠成算,乞斩之以作士气。”帝曰:“卿可谓仁者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