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的。”唐莹神情认真地补充。

“对。所以，传播普及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各学科的新成就，是现在最重要的工作。”石涛亮又说。

这就是他们的“宣言”这就是为什么他不仅自己著作，而且正全力联络那些在各学科有创新建树的中青年学者成立一个编委会，准备编写一介绍当代最新思想成就的百科全书式的大型丛书，这就是人们为什么称他为“百科全书派”他将要：毕生力，尽瘁于斯。

唐莹坐在他旁，为丈夫自豪。与在场的许多男相比，石涛亮显得文弱瘦小，既无有些人那伟岸的魄，也无有些人那谈笑自若的风度，他讲起话来至今仍像中学生回答老师提问那样拘谨，还微微着吃。然而她知，石涛亮是思想上真正的伟岸者，在场的人中，没有谁比他看得更远。

现在发言的又是一对夫妻。女的叫郦雅，二十七八岁，梳着朴素的短发，穿着件发皱的旧衬衫，说话时神情显得有些迟钝。她那敦厚温善的形象，如同一个女众多的市民家中整天持家务的长女，实际上，她却是个学者型级家的独生女。女中很少有人像她那样温和善良，更很少有人像她那样刚毅果断。三年前，坐在她旁的丈夫夏光鉴还是刚被释放的政治犯，一个“文化大革命”中因“反动言论”被判刑二十年的大学生，一个狱后仍然背着许多黑包狱的上访者。郦雅，这个暂时被借在国务院接待站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却对这个衣衫褴褛的“神经病”产生了刻的同情。她详细了解了他的情况，毅然决然地要为他翻案。近两年时间内，她的告状活动遍及党、政、公检法各最门，其活动量之大令人惊愕。人们常常在看见她弱女的温善相貌后瞠目结。她终于把一个看来本无法推翻的案翻了过来。而正当人们，特别是父母亲戚对她这不可思议的、有些发疯的行动责怪纷纷时，她却宣布：她要同这个比她大十来岁、满是病、格怪僻的夏光鉴结婚了。整个家都震惊了，三姑六舅九姨同父母一起站来反对。她却不声不响地走了，在一间晦暗简陋的单人宿舍里与夏光鉴组成了一个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两屉桌的家。仅仅一年之后，夏光鉴便在思维科学这门新学科中写了卓越的论文，并在国发表，又被翻译成十几文字。

“我觉得大家讲得都刻的。”郦雅很绵地笑了笑“我只补充一：就是我们应该重视打破中国哲学理化的传统局限和重视理德方面的反传统。”她停了停，语气像说家常一样平和“同西方哲学相比，中国哲学一个显著的特，就是中国哲学自古以来都特别重视理德的研究。西方古代哲学家大多同时又是自然科学家。他们除了关心人，还关心人以外的自然，关心主客关系。中国哲学，比如孔，从来也没有见他论述过宇宙的起源等问题，他们不关心社会和人以外的世界，他们关心的是社会和人生的理想境界，其中，理德占有特别中心的位置。这有很大的局限。所以，”她往后掠了下短发“我觉得，我们现在有两个重要工作，一个，就是要打破中国哲学理化传统的影响，这影响固的，到都存在，这样才能使我们的哲学变得更开阔、更完整，不光重视理规范，而且重视宇宙观、认识论、方法论的掌握。刚才唐莹讲思想上更新换代，特别对。我觉得，打破哲学理化传统的束缚，也属于更新换代过程要的。”她笑了笑，好像因自己讲话时间太长了而抱歉似的“还有一个，就是在理德范围之内，许多旧传统观念也要打破。我作了一研究，我们每个人受到的不合理束缚中，最大的常常是理德方面旧传统的束缚。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考察一下自己，这方面的束缚有时就比其他束缚多得多，也更难挣脱。”

“你呢？”商易开玩笑地问“我看任何理德的旧传统，对你都可能不存在束缚力。”

众人都笑了。笑声中包着对郦雅冲破世俗舆论与夏光鉴勇敢结合的亲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