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这样比。”
“那怎么比?妈妈你说,一个人是白受苦贡献大呢,还是实际业绩贡献大?”
“我觉得为祖国受苦是最难的。”
“难有什么用?再说,受苦也不一定算多难的事。妈妈,你不是知赵氏托孤的典故吗?赵氏托孤是托给了两个忠臣:杵臼和程婴。杵臼问程婴:‘立孤与死,二者孰难?’程婴答曰:‘死易耳,立孤难也。’你看,比起成事情,死尚且都算容易的,你那个受苦算什么难的?”
“你怎么说开赵氏托孤了。”
“我觉得你的愚忠思想顽固的,不知怎么就想到这个典故了。”
“岂有此理…”
“好了,不用争了,”范书鸿摆手打断了妻不得的争论“我觉得丹林的话对:当然是秋白兄的贡献大,他的著作摆在那儿呢。我有什么贡献?没有只言片语留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不后悔?”吴凤珠不甘示弱。
邓秋白一直有些尴尬地看着吴凤珠与范丹林的争论,这时笑了笑,说:“范兄,你们一大批回国的人,虽然几十年来吃了不少苦,但我以为,对于中国今天民主程的现,无疑是起了作用的。”
“作用微乎其微。”范书鸿摇了摇手“秋白,我回来并不后悔。你没回来,我认为也没错。都是历史造成的。”
“我当时没有回来,完全因为一个偶然原因。上商店买东西,要了两张旧报纸包装,回来,刚要把报纸了扔掉,看见一个标题,评论中国的。我展开随便看了一下,对中国政局是否会长久稳定产生了怀疑。要不是这张旧报纸,第二天我也就动了。那我可能会和你一样,也许一本小册都写不来。”
“如果不是你,而是我看见那张旧报纸,那可能咱俩就正好换换位置了。”范书鸿风趣地笑,他想活跃气氛。
“那完全可能。我那天本来不准备去买东西了,可临时决定去了,也没准备去那个商店,正好碰上一个熟人,就一边聊一边多走了几步。这才了那家商店。有时候一个很偶然的因素就决定了人的一生。”
邓秋白与郁文在中国官方有关人员的陪同下参观故博院,他们在簇拥中踏午门,踏太和门,面对着雄伟辉煌的太和殿和殿前气势非凡的广场站立片刻,受一下,再踏上太和殿。然后,一间又一间平时封闭着不对普通游人开放的与殿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相继打开,他们在主人殷勤的引导陪同下一一迈去。他们走到哪儿,门就开到哪儿,畅行无阻。他心中除了涌起对中国古代文明的自豪和一个历史学家的兴奋外,更多的是一享受贵宾待遇的、光荣显赫的优越…
他们坐着小轿车驰离灯火辉煌的人大会堂,驰往下榻的宾馆,他很舒服地仰靠在坐位上,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长安街灯火,回想着刚才在人大会堂与国家领导人会见的场面,他为自己受到的尊重迎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