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况,父亲去过那地方,湖泊多,产丰富,采西婆家自然不会穷。父亲心境平和,大年初一,吃过两块糖煎糍粑就打莲落去了。
采西的病时好时犯。帮忙烧火饭是件危险事,好几次她将燃烧的柴火拿来,差酿成火灾。阿良怒不可遏,劈手甩了采西一掌,喝:“神经病,自己房被冲了,想一把火烧掉老的屋么?”
采西瑟瑟发抖,发凌,白多黑少的光从发隙里透来,只是空。
阿良连带骂了采微一顿,用竹条儿把牢里的猪得嗷嗷惨叫。阿良发威,飞狗,好一阵才平息下来。吃饭时,他又将采西的满碗米饭削去一半,不许再添。若桌上有菜,断不容采西夹第二筷。采西放下碗筷,跑厨房哭。阿良提了嗓门说:“嫁门的女,泼门的,你是张家的人,吃采家的饭,还嫌饭馊?不吃?不吃就倒了喂猪。”
采微悄悄将饭端到厨房,到采西手中,或者把采西拉回桌边,趁阿良不注意,给她夹一筷菜。多一张嘴吃喝,米缸就是比平时空得快。日一久,连采微也觉得采西的确是张家的人了。
采西的两神状态越来越极端。好的时候,除黯然伤神之外,知这番回归娘家,不比当女儿的时候,格外小心人,勤劳事。阿良的态度更是不如从前那般贴温柔,和善可亲。心底里盼父亲回来,或可撑腰。又细想起这两年的变故,皆因父亲把阿良带回家而始。若不是他,她断不至于嫁到芷湖,嫁给张角,又如此穷困潦倒地回来,受他冷与恶斥。
但一会儿采西又犯病,瑟瑟发抖,胡言语。见到吃饭更是恐惧。只要阿良刚端起饭碗,采西尖叫:“别吃,别吃,一碗蚂蚁,活的,到爬。”有时她会抢过阿良的饭,十分小心地将米饭一粒一粒到桌上,最后端去全倒在树底下。
夜里睡觉,采西半夜三更爬起来,在每个房间里奔跑追赶,黑暗中凳椅,或者瓶瓶罐罐被踢得当当作响。阿良把自己的房门闩上,采西就在隔更大的声音,朝墙上砸东西,撞门,每晚要折腾一番后才会安静下来。
于是阿良饭吃不香,觉睡不好,一段时间下来,那幸福的膘被生生磨掉一圈。他向村人展示他憔悴的生活,证明这是神经病采西折磨所致。于是人们都知采西姑娘疯了,对阿良寄予同情,称赞他怀宽广,心地好,换了别的人,也许早把采西赶回婆家去了。
阿良决定采取行动。他对采微说:“你妹妹肯定中邪了。这样闹下去谁也没法过。”采微问:“是鬼魂附么?”阿良说:“应该是,得想办法驱邪。”采微:“有什么办法?”“先煤炭,不行再大便,把她邪气全来。实在不行,只有让父亲把她带去。总之不能留在家里。”然后阿良画了些“鬼画符”命采微贴于屋前屋后的门框边。采西果然整晚都很安静。第二天煮早饭,扫地,收拾厨房,也是十分正常。只是动作有狠劲,以至于阿良都有些畏惧。他准备了一大碗黑,本打算与采微合力采西的嘴里,一时没有把握。
“采西,把这碗药喝了。”阿良恢复昔日的温和。“哪里来的药?谁有病?”采西偏问。“专门从法师那里替你求来的。”阿良说。“是,我看见有活鬼。天天在我前晃。”采西眯双。“快喝,喝了就没事了。”阿良示意采微端过来。
“把我傻了,你没事了,你心就安稳了,没人知你了些什么。从前以为你是好人,认了命,忍气吞声,嫁给张角,老天爷不让我好好过,我也就认了,只是你人太甚。你似乎忘了,这里是采家的地方。”
采西语调生,换了个人似的,把阿良震住了,只觉得这个邪中的太蹊跷,一都不像犯病。
“采微,快,把药端过来。”一看只有行动手,阿良迅速捉住采西,将其两手反缚,一面命采微。
“,别听他的,他就是我们家的活鬼。他不是好人,是他把我害成这样。”采西在阿良的手里挣扎。
“她已鬼魂附,快婆娘,还站着不动,又骨发找吗你?”阿良东张西望找绳。
“,我没什么鬼魂附,我没病。他是个畜生,他了我,让我怀,又把我打发给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