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段行洲说到“记得”二字时,铁还三便知他开始胡诌了,不由在心中默默笑了起来。
段行洲稍一沉思,装模作样片刻,蹙眉:“这派武功原来还有传人?”
“我从小与他熟识,二十年过去,他的面貌都无甚变化。他行动举止飘然若仙,面白似玉,这些年来更是像血被淘尽了般,犹如一个冰人在行走,令人不敢平视。他举手便能聚成冰,周总有一隐约的气势环绕,叫人退避三舍,可谓神仙临世。而段先生举止尘,不惧严寒,在青池冰冷的湖中嬉戏如常,不是和他很是相似么?庄主言,上元灯节那夜,段先生以一粒冰珠隔船击中王迟手背,难不是与先父那位好友的手段如一辙么?”
段行洲似乎上了圈,:“天下习武之人何止千万?人人修习时间、力各不相同,难以比较。不过以派别论,虽各有所长,却终有下之分,毕竟有些派别的武功是其他派别难望项背的。若知那位先生的武功派别,我倒能说个大概。”
“相似?”
寒央摇笑:“我虽未曾领教过段先生的武功,却猜这两位并不是同一路的武功心法。”
段行洲却不以为然:“若无端杀伤人命,手段越,越是可耻,没有什么可喜,没有什么可贺。每次走访中原,这事都是层不穷,越是穷凶极恶,世人越是崇仰,世与我心背而驰,所以令我没有什么留恋。”
铁还三听他描述,想到浊仙太监从来只拱卫天,若为颜焕的先父杀人,那么这与皇帝极为相似的青年,莫非也是先帝之?
柯黛屋与众不同,猩红的毡毯铺地,紫的帷幔垂,陈设多用黄金珊瑚,正中席地一张大的紫檀矮桌,四面是镶珠嵌玉金丝银线所绣的团枕靠垫,看来沿袭的是西域人席地而坐的风俗。她在外面说了一声“用膳”,到屋内时,丫便已设下五副杯盏碗筷。屋看到了席面,段行洲更有了些扑面的喜气。今晚的盛宴果然不同凡响,林林总总百十碗盏,俱镶饰金玉,竟有王孙诸侯的气派。
颜焕听他这么说,竟微微动了动,以他的镇静,这样的举动便是了不得的震惊了。“先生知这门武功的底细?”
颜焕:“段先生两招间令十几个贼人在面前一崩而溃,抢下坝来,庄主对我说那时竟连先生如何手都未曾看见。一场激战,在先生轻描淡写中尘埃落定,先生的手段之,闻所未闻,当是世间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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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先生大概觉得好笑。”颜焕“我先父的那位好友与段先生还颇有几分相似呢。”
颜焕:“中原者如云,人人都似段先生的话,倒也天下太平了。不过‘杀恶人,即是善念’,抱慈悲心的手,万不得已手惩恶,本也是善举。先父有个好友,平日斋僧念佛,从不折一草一木。不过一日里有人行凶,杀我全家命,他举手诛之,瞬息间,二十步内,没有一人留得全尸。此举在先生中定是穷凶极恶了,然而他杀得贼首,省去一场要的纷争,世上受惠者何止千万?在我中,便是大善之举。先生以为如何?”
段行洲一笑:“人人心中都有慈悲二字,个个不同,此中的理多说无益,徒生争执。”他摆了个“跟你说不清楚”的嘴脸,连铁还三看着都觉得恼人。
着一张喜从天降的脸,似乎终于摆脱了所有的烦恼,打算全心全意期待今晚的宴席,全然没有想起自己曾经见过与前青年何其相似的皇帝。铁还三暗自叹了气,心中忽觉若非如此,段行洲早就趴在地上顿首连连,岂非将捕快份不打自招,可见因祸得福这事,也是有的。
段行洲:“这派武功与我派同一源,百年前就已绝迹。不过我读过些记载,倒还记得些大概。”
颜焕却平静如常,又慢慢:“听庄主描述先生在坝手时的情形,我却在想,不知先生与我先父好友,哪个武功更臻化境。”
寒央择主席而坐,段行洲、铁还三与颜焕分坐客席,柯黛则是作为陪客,坐于末席。众人饮尽了一杯酒,寒央便谢过段行洲与铁还三这两日援手。他们谢的谢,谦辞的谦辞,颜焕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寒央赞铁还三内力厚,重伤之际仍能助人祛毒,方开:“三哥儿秉承香雄一派内功心法,武功之已属罕见,想来是段先生所授。”
“这派功夫走至速成一路,研习者极少,武功绝,中原之内无有与其匹敌者。”段行洲“然而既为速成这等霸至武功,最易伤及肺经,修习越久,损伤越。修为至二十年以上的,虽武功臻至化境,却寿命将至终结,故这门人在江湖上的绝手通常都是昙一现。后来这派中定下规矩,须有二十年以上厚内功底的,方能修习这门武功,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