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了。只是前山庄有客,不如等个两三日,之后我派人送你家姑娘回府上。也请替我向苏老前辈问安,就说大小在此也好得很。”
这些汉见方白帝如此说,也无言语,随方家仆众疗伤自去。铁还三闻博记,便想起督州大派近堂堂主姓苏,苏家无,这一代的梁便是苏漪,原当招赘夫婿继承家业,不料山庄近年的势力压得近堂抬不起来,只得将苏漪嫁与方白帝为妾,与之联姻结盟,以求苟延残。这位苏大小功夫上颇得苏堂主真传,见识过人,十六岁家,是近堂少不了的人。铁还三见此刻情景便知近堂账目了大差错,只得搬苏漪回家救急解围,这苏漪却是一心向着婆家,死活不肯回去,却也耐人寻味。
那苏漪吐了吐,跑去牵过那匹神骏的黑,翻而上,:“方哥哥,这姓段的说我坏话,你也不用太客气了!”说着沿青石大直奔东门,一转便不见了。
方白帝歉然笑:“那是贱内苏漪,年少失于礼数,段兄见谅。”
段行洲原打算扮个鬼脸也气气那苏漪,以显得自己气势上也不输于山庄,不料听得方白帝这么说,只得无可奈何笑:“哪里,方兄过虑了。”
方白帝侧一迭声的“请”字,让段行洲先行,山庄的众人围在四周,锦衣彩袍,气宇轩昂,都是抱拳恭迎,煞是气派,只差鼓乐大作、钟鼎齐鸣。段行洲却悠悠地叹了气。
众人见他在如此礼遇之下反懒洋洋打不起神,不知他所为何故,初见之下也不便多问。他们却不知段行洲有难言的苦衷:他在寒州当差时,早已是民众中的混世王,见了面当然对他恭恭敬敬,不过多半时候都是遥遥看见便慌不择路走避,他哪里见过这么隆重的迎场面,直喜得要笑声来,转念想到若有儿闪失,必被铁还三教训,只得捺,权当山庄俏眉给瞎看,这般忍得他腑臆间生痛,最后长这气,才算缓过劲来。
了山庄东门,望山坡之上,一条翠瓦回廊映着光蜿蜒而上,比日的青山更为璀璨,似乎青龙海,延伸不知何,其上楼阁层层叠叠里许,都在林中掩映,忽隐忽现。沿回廊上行,回望青池,山庄围堰之外无疑是一凹翡翠,而围堰之内船只密布,竟然连面也见不到。而远岸人繁华,大门小院间穿梭的都是青池地界的商人伙计。愈往上行,愈是清幽,林间鸟啼虫鸣,风拂树梢,万籁之声充盈耳际,使人忘俗。忽而叮叮咚咚的泉作响,段行洲与铁还三向下一望,才知回廊已然悬空而建,底下一条幽的山涧劈开峡谷携雪翻而下。回廊在此突然到了尽,因前面一座城门,才知一溜雉堞隐藏在树木之后。
铁还三虽声不动,心中却暗为一惊,若是寻常百姓,何以在涧之后筑城如斯。段行洲直截了当:“山庄之内筑城?这山庄未免过于气派,直如一座城池,不如更名作…”他想了想又笑“白帝城。”
方白帝甚是兴:“请看。”他领着段行洲向前走了几步,了回廊,便见城门之上镌刻的正是“白帝城”三个大字。
山庄诸人都是抚掌大笑:“主人果然遇见了知音。”
过城门又向前穿过两个院,才到正厅,也不觉太过宽敞,只是陈设家衬得厅中分外凝重,虽是江湖大派的宅院,却没有丝毫的草莽气。分宾主坐定刚喝了杯茶,方白帝便:“巳初时便听说段兄到了青池,一直等候段兄庄之后开宴款待,这些人早已饿狠了,不如现在开席。”段行洲一上午都在赶路,为看苏漪打架,又错过了午饭时辰,早觉腹中饥饿,闻言自然大喜,脱:“正好,我也饿了。”
他自庄以来,形容举止里都是懒洋洋的,此时这话说得没有半分文绉绉的作,仿若方白帝的殷勤好客原是天经地义,自有人觉得他应一生受惯了别人奉承,当是一路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