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气奔上山，看到空群才停下来，一停下来，立刻间："人呢？"空群："走了。"

公孙断："你就这样让他走？"

空群叹息了一声，："也许你说得不错，我已老了，已有些怕事。"公孙断："怕事？"

空群苦笑："怕事的意思，就是不愿再惹不必要的麻烦。"公孙断："你认为不是他？"

空群："无论如何，至少昨夜的事并不是他的，有人能替他证明。"公孙断："他为什么不肯说来？"

空群："也许只因他还年轻，太年轻…"说到"年轻"这两个字，他嘴里似又涌了苦，又苦又酸。公孙断垂下，看到了石碑上的字，双拳又渐渐握，目中的神也变得奇怪，也不知是悲愤，是恐惧，还是仇恨。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沉声："你能确定白老大真有个儿？"空群："嗯。"

公孙断："你怎知这次是他的孤儿来复仇？"空群闭上睛，一字字："这样的仇恨，本就是非报不可的。"公孙断的手握得更，声："但我们的事那么秘密，除了死人外，又怎会有别人知？"空群长长叹息着，："无论什么样的秘密，迟早总有人知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千万不能不信。"公孙断凝视着石碑上的刻字，目中的恐惧之仿佛更，咬着牙："这孤儿若长大了，年纪正好跟叶开差不多。"空群："跟傅红雪也差不多。"

公孙断霍然转，俯视着他，："你认为谁的嫌疑较大？"空群："这少年看来仿佛是个很冷静、很能忍耐的人，其实却比谁都激动。"公孙断冷笑："但他却宁可从栏下狗一般钻来，也不愿杀一个人。"空群："这只因那个人本不值得他杀，也不是他要杀的！"公孙断的脸有些变了。

空群缓缓："一个天刚烈激动的人，突然变得委屈求全，只有一原因。"公孙断："什么原因？"

空群："仇恨！"

公孙断一震，："仇恨？"

空群："他若有了非报复不可的仇恨，才会勉控制住自己，才会委屈求全，忍辱负重，只因为他一心一意只想复仇！"他张开，目中似已有些恐惧之，沉声："你可听人说过勾践复仇的故事？就因为他心里的仇恨太，所以别人不能忍受的事，他才全都能忍受。"公孙断握双拳，嘎声："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空群目光遥视着暗的苍穹，久久都没有说话。

公孙断厉声："现在我们己有十三条命牺牲了，你难还怕杀错了人？"空群："你错了。"

公孙断："你认为他还有同党？"

空群："这事，本就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的！"公孙断："但白家岂非早已死尽死绝？"

空群的人突然弹簧般了起来，厉声："若已死尽死绝，这孤儿是哪里来的？若非还有人在暗中相助，一个小孩又怎能活到现在？那人若不是个极厉害的角，又怎会发现是我们下的手？又怎能避开我们的追踪搜捕？"公孙断垂下，说不话了。

空群的拳也已握，一字字："所以我们这一次若要手就得有把握将他们的人一网打尽，绝不能再留下后患！"公孙断咬着牙，："但我们这样等下去，要等到几时？"空群："无论等多久，都得等！现在我们已送了十三条命，再送三百条又何妨？"公孙断："你不怕他先下手为？"

空群冷笑："你放心，他也绝不会很炔就对我下手的！"公孙断："为什么？"

空群："因为他一定不会让我们死得太快，太容易。"公孙断脸铁青，大的手掌又已上刀柄！

空群冷冷地："最重要的一，就是他现在一定还没有抓住真实的证据，能证明是我们下的手，所以…"公孙断："所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