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只带了常发一名警卫员走红军城防司令。屋里有张长条桌,父亲坐东,尔丁诺夫坐西。门守着两名苏联卫兵。父亲后立着我的常发叔(打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我一家人便将常发叫了常发叔)。尔丁诺夫后没有兵,边坐了一名漂亮的女兵,是他的秘书兼打字员。
父亲不曾料到,常发喝一格瓦斯便导演一幕传至今的活剧…
“为什么?”父亲问。
“此是中国地,不许你放洋。”常发叔的表情简直有些气。父亲气得吼一声。“常发,你给我去!”
父亲到达赤峰市的第二天,便以中共赤峰市委书记兼20军分区政委的份在群众大会上讲话。会后,红军城防司令政委尔丁诺夫少校说:“权政委,我们得谈一谈。”
两名苏联卫兵先后爬起来,想动枪,被尔丁诺夫和女秘书喝止住。
“别过界。”常发叔敲敲长条桌,气又说“你们就在那边谈,我们就在这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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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政委,河我熟得很。你开辟工作缺不了我。”常发抹去胡上凝结的珠,脸上闪诡秘的笑:“去了那儿,我就成的龙了。”
“他不是我们的总统。我们只有主席。”
“那你就说国民党反动派的儿。”
“这个儿叫蒋介石我就说蒋介石。”
路经张家,父亲去看望姚依林。姚依林谈到东北有苏联红军维持秩序,我们可以获得国际援助。
“就不许你说蒋介石,只许你说国民党反动派的儿。”
父亲不曾反应过来,门那名大的苏联卫兵已经扑过来。常发本是迎上去,在手的刹那却又一闪,手如电,右手揪,左手扭腰“嘿”的一声,借卫兵扑过来的势,竟将那近二百斤重的苏联红军举起来,顺势扔。那穿了军大衣又挎了冲锋枪的庞大躯便飞过长条桌,直撞向墙才落下来。
来不及了。尔丁诺夫已经拍响桌吼:“把他给我关起来!”
“赤峰这里是我们负责警卫,要听我们的!”
父亲又急又恼,瞪一常发,抱歉说。“尔丁诺夫同志,很对不起。这件事下去我会严肃理。”
,我他那么多呢。”
“他是你们的总统。”
尔丁诺夫惊呆了,他的女秘书惊呆了,我的父亲也怔怔地不知所措。
“权政委,你以后不能骂蒋介石。”尔丁诺夫摆摆手势,严肃说。
姚侬林用格瓦斯招待客人,父亲喝着很好,给常发带回一瓶。常发只喝了一,便咬定格瓦斯是难喝死。
尔丁诺夫一个劲打量常发叔,忘了还要谈判什么。
另一名扑过来的苏联卫兵一怔,便生怯意。可是尔丁诺夫边那个漂亮的女兵叫喊起来,大概是骂胆小鬼吧?苏联卫兵便红了脸重新扑过来。却不手,要动冲锋枪。常发又一声吼,拳一晃,脚早飞去,那卫兵立刻抱着档弯下腰去。常发不打他,一手抓脖领,一手提腰,嘿一声,没举起来,勉拎到桌上,便顺势一推:“去你妈的!”这位苏联红军便从桌上到那边桌下。
常发朝父亲探过去:“那里可是认酒不认人…”
常发叔怕黄永胜,怕肖营长,却不伯尔丁诺夫。也在桌上拍吓人的一声:“你敢!”
“有什么说吗?”
“蒋介石是总统,我们和他定有条约。你们骂国民党行,骂蒋介石不行。”
“蒋介石就是国民党的儿!”
“你呀,改不了的…病。”父亲不忍多责备。
常发叔在父亲后叫一嗓:“就要说!”叫完他还笑,似乎很开心这样的场面。
父亲摇:“又讲没原则的话!”
常发叔带着嗡嗡的鼻音说:“此是中国地,不许你放洋。”这句话在以后几十年,常使父亲一辈人作为饭后茶余的笑话。当时可不然,尔丁诺夫然变,大动肝火:“你再说?再说我逮捕你!”
父亲与苏联人打,翻译是后来担任中央广播电影电视副长的谢文清。但尔丁诺夫在哈尔滨生活过14年,能讲一利汉语,和他谈话便无须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