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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可是,彭真同志,您了解我,我并不是怕艰苦,不是怕危险,我本来就是从前线来的…”我的父亲绕山绕水,终于下个决心讲实话:“我,我实在怕蚊子。”
“什么?”这位以关心爱护干bu著称的中组bubu长睁大yan睛“怕蚊子!”他嘴角浮起一层浅笑。“南下支队的干bu名单是中央研究决定的。你怕蚊子,这理由能说chu口吗?”
父亲难为情地垂下tou:“蚊子咬一口我就得烂倒,南方蚊子那么多…这是不必要的牺牲。”
“你还有别的原因吗?比如你现在shenti怎么样?”
“ting好的…”父亲望一yan彭真,脑子忽然转过弯,忙说:“不过,医生说我有亚急xing盲chang炎,劝我动手术。我没动,保守疗法,吃药呢…这理由,行吗?”
“嗯,该割还是要割了去。打起仗发作了,没有条件割,会要命呢。”彭真想了想说“你先去吧,等候通知。”
父亲住院割盲chang,八路军南下支队的干bu名单正式公布,上边没了父亲的名字。
父亲chu院不久,中央组织东北干bu团,由林枫、张秀山、黄永胜带队,我的父亲母亲名字都在其中。40年后,父亲曾诙谐地说:现在chu了个新词叫“走后门”如果说我找彭真算“走后门”我这辈子也就只走过这一次“后门”
8月底,东北干bu团从延安chu发,我已经能在母亲的肚子里动弹。日本人宣布投降,却只降国民党不降共产党,过同浦路还要打。机枪子弹在tou上一叫,队伍立刻大luan。韩光的老婆骑一tou骡子,听见枪响便打立桩,父亲冲过去帮忙牵,黄永胜早在一边骂起来。“这算什么队伍?我带他妈两个旅也不带这xxba一个团。”父亲说:“建东北gen据地,你带两个旅不行,带这一个团准能建起来。”
黄永胜蠕动嘴bayun牙,想一想,点点tou。同父亲并ma走着闲聊。“大个子,你到赤峰去?”父亲说:“没错。”黄永胜说:“那是热河,不算东北。”张秀山在前边扭回tou来:“热河也是东北。”黄永胜用压倒对方的声气说。“热河不是东北!东三省才是东北!”张秀山无意争吵,岔开dao:“那是块战略重地。”黄永胜望住我的父亲。“给你介绍个人,叫他当个支bu书记。”张秀山又回toucha话:“那里还没有党员呢,就想当支bu书记?”黄永胜喊一声。“没人把你当哑ba!”张秀山便再不曾回tou。
黄永胜干什么都想占上风。见张秀山不再回tou,便心满意足继续说:“大个子,那个地方要夺过来,给我弄个后方,我才好打仗。”父亲说:“开辟工作就那么几条:发动群众,建党、建政、建立武装。”黄永胜说:“就怕群众起不来。”父亲说:“能起来。政治宣传加经济利益,有翻shen、有果实,群众就起来了。”黄永胜挥鞭横扫一大片:“我是说这里边的废wudan不少。”父亲说;“其实能人也不少。”
黄永胜的ma鞭子已经落回来,两yan却蓦地睁大,朝着后边骂:“狗日的常发,是你吗?”
父亲闻声吃一惊,急望时,那匹火炭般的蒙古ma从队伍一侧飞驰而来,惊得一路人都住了脚望。ma背上的汉子上穿棉军衣,下穿黑se抿档ku,tou上的棉帽卷起帽耳,却又吊二郎当地不系,任凭它像乌鸦翅膀一样在风中luan扇。那汉子不是常发又是谁!
“黄司令,”常发gun鞍下ma,跑两步,向黄永胜敬礼,接着又向我的父亲敬礼:“副政委,让我追得好苦。”
“你不是去宁夏了吗?”黄永胜问。
“我是不愿去南方。听说副政委改去热河了,我就一路追下来。”
“你怎么知dao我去热河?”父亲问“你是在宁夏啊。”
“打听么,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不知为什么,父亲心里一热,两yan便酸酸地泛了shi。
“常发不忘旧主。”黄永胜满意地说“大个子,我给你的人错不了。你们自己热乎吧。”
黄永胜走了。常发同陈发海几名警卫员招呼过,便同我的父亲并ma而行。
“bu队放你走吗?”父亲望着常发汗水腾腾的面孔问。
“一听到消息我就跑了,没跟他们招呼。”
“luan弹琴。那不算逃兵吗?”
“怎么去的怎么走,没拿他们一样东西,也没跑国民党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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