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生电?我多次遇到这情形,总理燃香烟不久,电铃忽然响了。这是睡醒一觉或难以睡的邓大在铃,她的卧室有个钮,她那边一,总理办公室这边的铃就响,是专为她和总理之间联系而装设的电铃,目的就是让邓大督促总理休息。而且,不久就有卫士来,传达邓大的吩咐:
“总理该休息了。”
看着总理疲惫已极的样,我们这些秘书都心痛。可有时掂掂手中的文件又觉为难,那边都等着回话呢!即便可以拖一天,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说不定比今天还要忙啊…总理疲劳过度的最严重表现,就是鼻里突然地血来。淡红的血有时滴在文件上,用棉球不及,堵不赢。这时,我们会不由分说夺下他手中的笔,合卫士把他拉到沙发那里坐下,仰靠沙发,用凉浸过的巾覆盖在他前额和鼻梁上。我多次见总理劳累过度大鼻血。为中国向苏联争取156项援建项目,为抗援朝,为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完成,为摆脱三年困难,恢复国民经济的发展,为第一颗原弹的爆炸成功,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中,为减少损失,保护,维持党和国家各方面工作的继续运转,苦撑危局,都曾大量血。那场面令多少人心碎神伤,泪哽咽!
每次总理累得鼻血时,我们只能默默地帮他用冷巾敷额,找棉球止血,却不能迫他去休息,那样只会让他着急生气,反而血更多。这是有教训的。我永远忘不了抗援朝时发生的那次鼻血。
那是抗援朝打得最残酷的阶段,国飞机狂轰滥炸,给我们的运输造成极大困难,加上放毒气,撤细菌,无所不用其极。总理连续工作,三天三夜没合,那天夜里连续两次鼻血。第二次鼻血时;斜靠在沙发上,敷了冷巾,堵了棉球,血仍然止不住,渗棉球继续往下淌。我们又痛又急,再三劝说他去休息,就是劝不动。他持要等前线的一个特急电报。
我见总理脸灰白,呼问,不但有血悄悄;而且还有无数纤小的血粒随着气成星状地溅洒在鼻孔下方的各个位。我心痛得受不了,再次过去劝说:
“总理,你必须休息了!”
“不行,这个电报很重要,我必须等。”
“我得为你负责。”我招呼卫士“来,扶总理回去休息。”
我扶住总理肩膀,想迫他去睡一会儿,可是,总理忽然发火了:“胡闹台!你怎么就想不到要为我们的志愿军战士负责?”
我被吓退一步,看到总理网满红丝的,睛恼火地盯我,由于生气动怒,鼻血淌得更厉害了。
“总理!”我叫了一声,我哭了“你,你别生气啊…”总理下意识地一下到际的鼻血,皱着眉,放缓一些声音;“我可能严厉了一些。可你想过没有?我们有4万志愿军战士在朝鲜前线血牺牲,我这鼻血又算得了什么?我现在去休息,耽误了电报,对得起志愿军战士吗?”
“总理,我错了,我考虑不周。”我着泪说,上前替总理换棉球止血“你别生气了,不然血得更厉害,你不要说话了…”
总理一直持在办公室,直至收到前方来电,又授了复电内容,签发了复电,然后才服药休息。那以后,再逢总理累得鼻血,我们决不敢迫他去休息,只能忍着心疼相机劝说几句。总理据情况,有时不听劝,鼻血稍止便又起继续工作;有时情况不那么急,没有重要的事非办不可,他就听大家的劝,随手抱几份文件,走他的卧室。
总理无论怎样疲惫不堪,上床后必要办一会儿公,否则无法睡。就像有些人上床后不看一会儿闲书就难以睡一样,已经养成习惯。所以,这个卧室可以算作总理的第办公室。
总理的床也是三件“宝”:红蓝铅笔,老镜和清凉油。如果总理主动停止办公睡觉,那就会心里有事,难睡,睡着也不踏实。他经常是看啊看,睛困得睁不开了,就抹清凉油,继续看,直到“失去知觉”也就是在无意中自然睡为止。
值班卫士随时注意着卧室内的动静,一旦总理睡了,便轻手轻脚去,将灯熄灭,再轻手轻脚来,关严门,小声对值班的秘书们说:“回去吧,总理睡了。”
当然,有时总理是自己关灯睡觉,这是主动有意地要睡觉,一般是没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了,或者是痛得无法看东西了。总理用脑过度的痛苦之状我们都见过,微蹙眉,不敢睁大;这时他要服安眠药,并由护士人员帮忙作些,促血循环。
总理主动熄灯睡觉,常发生睡不踏实的情况。一见他关灯,值班秘书就可以走了。
可是工夫不大,总理“第四办公室”的灯又亮起来,这是他又想起了什么事,叫卫士再把秘书找来,或询问,或待一件事,或对某项工作作指示。
这情况经常发生。总理见秘书跑来跑去,心里不安,就说:“唉,真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