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于是郭解当夜离去,不让人知,说:“暂时不要听我的调解,待我离开后,让洛豪杰从中调解,你们就听他们的。”
郭解保持着恭敬待人的态度,不敢乘车走县衙门。他到旁的郡国去替人办事,事能办成的,一定把它办成,办不成的,也要使有关方面都满意,然后才敢去吃人家酒饭。因此大家都特别尊重他,争着为他效力。城中少年及附近县城的贤人豪杰,半夜上门拜访郭解的常常有十多辆车,请求把郭解家的门客接回自家供养。
待到汉武帝元朔二年,朝廷要将各郡国的豪富人家迁往茂陵居住,郭解家贫,不符合资财三百万的迁转标准,但迁移名单中有郭解的名字,因而官吏害怕,不敢不让郭解迁移。当时卫青将军替郭解向皇上说:“郭解家贫,不符合迁移的标准。”但是皇上说:“一个百姓的权势竟能使将军替他说话,这就可见他家不穷。”郭解于是被迁徙到茂陵。人们为郭解送行共钱一千余万。轵人杨季主的儿当县椽,是他提名迁徙郭解的。郭解哥哥的儿砍掉杨县椽的。从此杨家于郭家结了仇。
郭解迁移到关中,关中的贤人豪杰无论从前是否知郭解,如今听到他的名声,都争着与郭解结为好朋友。郭解个矮,不喝酒,门不乘。后来又杀死杨季主。杨季主的家人上书告状,有人又把告状的在门下给杀了。皇上听到这消息,就向官吏下令捕捉郭解。郭解逃跑,把他母亲安置在夏,自己逃到临晋。临晋籍少公平素不认识郭解,郭解冒昧会见他,顺便要求他帮助关。籍少公把郭解送关后,郭解转移到太原,他所到之,常常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留他宿的人家。官吏追逐郭解,追踪到籍少公家里。籍少公无奈自杀,供断绝了。过了很久,官府才捕到郭解,并彻底究他的犯法罪行,发现一些人被郭解所杀的事,都发生在赦令公布之前。一次,轵县有个儒生陪同前来查办郭解案件的使者闲坐,郭解门客称赞郭解,他说:“郭解专*邪犯法的事,怎能说他是贤人呢?”郭解门客听到这话,就杀了这个儒生,割下他的。官吏以此责问郭解,令他凶手,而郭解确实不知杀人的是谁。杀人的人始终没查来,不知是谁。官吏向皇上报告,说郭解无罪。御史大夫公孙弘议论:“郭解以平民份侠,玩权诈之术,因为小事而杀人,郭解自己虽然不知,这个罪过比他自己杀人还严重。判郭解大逆无的罪。”于是就诛杀了郭解翁伯的家族。
从此以后,行侠的人特别多,但都傲慢无礼没有值得称的。但是关中长安的樊仲、槐里赵王孙,长陵的公,西河的郭公仲,太原的卤公孺,临淮的兒长卿,东的田君孺,虽然行侠却能有谦虚退让的君风度。至于象北的姚氏,西的一些姓杜的,南的仇景,东的赵他、羽公,南赵调之,这些都是在民间的盗跖罢了,哪里值得一提呢!这都是从前朱家那样的人引以为耻的。
太史公说:“我看郭解,状貌赶不上中等人材,语言也无可取的地方。但是天下的人们,无论是贤人还是不肖之人,无论是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都仰慕他的名声,谈论游侠的都标榜郭解以提自己的名声。谚语说:‘人可用光荣的名声作容貌,难会有穷尽的时候吗?’唉,可惜呀!”
解析
《游侠列传》是《史记》名篇之一,记述了汉代著名侠士朱家、剧孟和郭解的史实。司迁实事求是地分析了不同类型的侠客,充分地肯定了“布衣之侠”、“乡曲之侠”、“闾巷之侠”,赞扬了他们“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其躯,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不伐其德”等贵品德。这些被班固视为“罪已不容于诛”(《汉书·游侠传》)的社会底层的人们,在司迁的笔下却成为倾倒天下大众的英雄,并对他们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对迫害他们的人表示极大愤慨,揭示了汉朝法律的虚伪和不公正的本质,表现了作者步的历史观和《史记》一书的人民。当然,作者对那些被视为“朱家之羞”的“盗跖居民间者”式的豪侠却加以否定和鞭挞。同时作者借儒形侠,又写公孙弘等的诛侠之举,委婉地表现了作者对此类儒者的愤激之情“真极用意文字”(姚苧田《史记华錄》),难怪正统的封建史学家班固称此文是“退士而*雄”(《汉书·游侠传》)。这又从另一角度显示了此文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