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前山下海内,往来游戏,行时,其龙首爪尾皆动。
又自制漏,约六七尺,广半之,造木为柜,藏诸壶其中,运上下。柜上设西方三圣殿,柜腰立玉女捧时刻筹,时至,辄浮而上。左右立二金甲神,一悬钟,一悬钲,夜则神人自能更而击,无分毫差。当钟钲之鸣,狮凤在侧者皆翔舞。柜之西东有日月,飞仙六人立前,遇午时,飞仙自能耦,度仙桥,达三圣殿,已而复退立如前。其巧绝,人谓前代所未有。
时帝怠于政事,荒游宴,以女三圣努、妙乐努、文殊努等一十六人舞,名为十六天,首垂发数辫,象牙佛冠,被缨络大红销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各执加喇般之,内一人执铃杵奏乐。又女一十一人,练椎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帽窄衫。所奏乐用龙、小鼓、筝、篪、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以宦者察罕岱布哈领,遇中讠赞佛,则舞奏乐。官受秘密戒者得,馀不得预。
武昌自十二年为沔寇所残毁,民死于兵疫者十六七,而大江上下,皆剧盗阻绝,米直翔涌,民心皇皇。总成遵,言于省臣,假军储钞万锭,募勇敢之士,戈船,截兵境,且战且行,籴粟于太平、中兴,民赖以全活者众。会省臣师,遵摄省事,于是省中、府中惟遵一人,乃远斥候,城门,籍民为兵,得五千馀人,设万夫长四,守四门,所以为防御之备甚至,号令严肃,赏罚明当,贼船往来江中,终不敢近岸,城赖以安。
大臣有荐礼郎中吴当世居江西,习知其民俗,且其才可任政事者,诏特授江西廉访使,偕江西行省参政和尼齐、兵尚书黄昭招捕江西诸贼,便宜行事。当以朝廷兵力不给,既受命,至江南,即召募民兵,由浙闽,至江西建昌界,招安新城孙塔,擒殄李三。路既通,乃攻南丰,渠凶郑天瑞遁,郑原自刎死。当,澄之孙也。
枢密院判官董抟霄,从丞相托克托征邮,分戍盐城、兴化,贼巢在大纵、德胜两湖间,凡十有二,悉剿平之;即其地筑芙蓉寨,贼,辄迷故,尽杀之,自是不敢复犯。贼恃习,渡淮,北据安东州。抟霄招善战者五百人,与贼战安东之大湖,大败之,遂复安东。
先是枢密院都事徐人石普,以将略称,从院官守淮安,诣丞相托克托面陈取邮之策,且曰:“邮负重湖之险,地皆沮洳,骑兵卒莫能前。幸与普步兵三万,保为取之。”托克托遂命权山东义兵万府事,招民义万以行,汝中柏阻之,减其军半。初命普便宜行事,及行,又使听淮南行省节制。普次范寨,夜漏三刻,下令衔枚趋宝应,其营中更鼓如平时,抵县,即登城树帜,贼大惊溃,因抚安其民,陆兵,乘胜十馀寨。将抵邮城,分兵三队,一趣城东,备战;一为奇乐,虞后;一自将攻北门。遇贼,与战,贼不能支,遁城。普先士卒蹑之,纵火烧关,贼惧,谋弃城走。而援军望之,甲不,且忌普成功。总兵者遣蒙古军千骑突普军前,收先之功;而贼以死捍,蒙古军恇怯,即驰回,遂为贼所蹂践,率坠中。普勒馀兵血战良久,仗剑大呼曰:“大丈夫当死国,有不前者斩!”奋戟贼阵中,从者仅三十人。至日西,援绝,被枪坠,复步战数合,贼益至,左胁为贼枪所中,犹手握其枪以斫贼。贼众攒枪刺普,普与从者皆力战而死。
硃文正,元璋伯兄之也,先同其母避,与季父相夫,至是闻驻兵滁,遂来归。姊李文忠,以母卒随其父走军中,几不能存,至是亦来归。文忠年十二,牵舅衣而戏。元璋曰:“外甥见舅如见母也。”命与沐英同姓硃。英,定远人也,父母俱亡,元璋见而怜之,收以为养。
◎至正十五年
,正月,辛未,大鄂尔多儒学教授郑咺建言:“蒙古乃国家本族,宜教之以礼。而犹循本俗,不行三年之丧,又收继庶母、叔婶、兄嫂,恐贻笑后世,必宜改革,绳以礼法。”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