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癸酉,葬仁文哲武恭孝皇帝于永茂陵,庙号宁宗。
丁酉,太后手书:“吾年晚多病,志在安闲,嗣君可日御便殿听政,今后便撤帘。”戊戌,臣寮言:“伏读太后还政御札,前代母后勉不能为之事,而太后圣断行之,略无难,实为万世母后临朝之法。”帝曰:“朕受太后之恩如天,朝夕思之,未知所报,便当力请。”辛丑、壬寅,帝两请太后仍垂帘,不允。
时皇太后垂帘,人多言本朝世有母后之圣,太后兄万寿观使石独曰:“事岂容概言!昔仁宗、英宗、哲宗嗣位,或尚在幼冲,或素由抚育,军国重事,有所未谙,则母后临朝,宜也。今主上熟知民事,天下悦服,虽圣孝天通,然不早复政,得无基小人离间之嫌乎?”乃密疏章圣、慈圣、宣仁所以临朝之由,及汉、唐母后临朝称制得失以闻,太后然之。
一日,国晨起视事,忽刃充。国厉声曰:“不得无礼!”矢已及颡,血蔽面而走。兵悉害其家,纵火焚官寺,两司积蓄,悉为贼有。亲兵翼国登城,缒而走。贼拥通判姚翀城,犒两军使归营。庆福手杀梦先以报其辱,国缢于途。
甲午,金以京畿旱,遣使虑囚。
丙申,以师弥嗣秀王。师弥,秀王第二也。潘壬之变,师弥避居菁山园庙;至是奖其能守园陵,故躐等升嗣。
全因留青州,国不能致,乃数致厚馈,邀全还。刘庆福亦使人觇国意,国左右语觇者曰:“制置无害汝等意。”庆福以报全。全集将校曰:“我不参制阃,则曲在我,今不计生死,必往见。”遂还楚州上谒。宾赞戒全曰:“节使当趋,制使必免礼。”及趋,国端坐纳全拜。全退,怒曰:“全归朝,拜人多矣,但恨汝非文臣,本与我等。汝向以淮西都统谒贾制帅,亦免汝拜。汝有何勋业,一旦位我上,便不相假借耶?全赤心报朝廷,不反也。”国继设盛会宴全,遗劳加厚,全终不乐。庆福谒国之幕客章梦先,梦先令隔帘貌喏,庆福亦怒。
戊戌,诏:“福州、温州各添教官一员。”
壬辰,硃著读《宗宝训》,至宗曰周公戒成王,惟在知稼穑艰难,帝曰:“朕近写《无逸》一篇,揭为四图,置之坐右以便观省,念兹在兹,不忘艰难。”
事闻,史弥远惧激它变,以徐晞稷尝倅楚守海,得全心,乃授晞稷淮东制置使,令屈意抚全。全闻国死,自青还楚,佯责庆福不能弹压,斩数人,上表待罪;朝廷不问。知扬州赵范,得制置使印于溃卒中,以授晞稷。晞稷至楚,全及门,下拜下,晞稷降等止之,贼众乃悦。晞稷至,以恩府称全,恩堂称妙真。
许国至镇,李全妻杨妙真效迓,国辞不见,妙真惭而归。
金起复莘国公胥鼎为平章政事,行省事于卫州,封英国公。
初,楚城之将也,有吏窃许国书箧二,以献庆福,皆机事,庆福未之发。全发缄读之,有庙堂遗国书令图全者,全大怒。又有苟梦玉书,即以庆福谋告国者,全始恶梦玉反覆,杀之。
五月,甲,诏求直言。
己未,以端明殿学士薛极签书枢密院事。
初,全遣庆福还楚城,使为,适潘壬事败,全党亦不安。或教妙真畜一妄男,指谓人曰:“此宗室也。”且语僚佐曰:“会令汝为朝士。”潜约盱眙四军为应,皆不从,庆福谋中辍,第快意于国。计议苟梦玉知之,以告国,国曰:“我岂文儒不知兵者耶!”梦玉惧祸及,复以告庆福。
甲辰,蠲两浙州军属县官私僦钱有差。
既而全往青州,恐国苛留,自计曰:“片所争者拜耳,拜而得志,吾何焉!”更折节为礼。因会集间,札白事,国见其细故,判从之,全即席再拜谢。自是动息必情,得请必拜,国喜曰:“吾折服此矣!”
戊午,丰储仓米七万五千石赈临安贫民。步军诸班直、皇城司守卫官兵,给犒有差。
国既视事,痛抑北军,有与南军竞者,无曲直,偏坐之,犒赏十损八九。全自青州致书于国,国夸于众曰:“全仰赖我养育,我略示威,即奔走不暇矣。”
甲午,诏:“故太师、武胜、定国军节度使、鄂王岳飞改谥忠武。”
夏,四月,辛卯朔,宁宗祔庙,颁德音于临安、绍兴府。
辛亥,丰储仓米八万石赈临安贫民。
丙午,诏:“今后见供职及在外带职从官,依元祐十科旧制,岁举三人。”从右正言麋溧请也。
郎官张忠恕上封事,其略曰:“天人之应,捷于影响。自冬徂,雷雪非时,西霅,东淮,狂悖洊兴。客星为妖,太白昼见,正统所系,不宜诿之分野。陛下于济王之恩,自胃弥曲尽矣,然不留京师,徙之外郡,不择牧守,混之民居,一夫奋呼,阖城风靡,寻虽弭患,莫副初心。谓当亟下哀诏,痛自引咎,复崇恤典,选立嗣,则陛下所以之者,庶几天憾。险佞之徒,凡直言正论,率指为好名归过。夫好名归过,其自为者非也,若首萌逆亿厌恶之心,则将令言者望风疑,此危国之炀毒也。况迩来取人,以名节为矫激,以忠谠为迂疏,以介洁为不通,以宽厚为无用,以趣办为,以拱默为靖共,以迎合为适时,以切为任事,是以正人不遇,小人见亲。又,士习益坏,民生益艰,第宅之丽,声伎之,服用之侈,馈遗之珍,向所未有。公家之财,视为己,荐举、狱讼,军伎、吏役,僧、富民,凡可以得贿者,无不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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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纳,忽愀然曰:“雪作非时,朕终夜为之不安,当益恐惧修德,凡有阙失,无忘忠告。”
全往青州,国集两淮步军十三万,大阅楚城外以挫北人之心。杨妙真及军校留者,惧其谋己,内自为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