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度必死,南向而哭曰:“长于行陈,死于兵戎,竟不得见吾君矣!”遂自刎而死。
商州内安抚使邵隆,及金知虢州贾泽战,败之,复虢州。
是秋,金境多蝗。
冬,十月,戊辰,川陕宣抚司都统制杨政,及金万通检战于宝,败之。
时通检屯渭北,政攻其城。是日,黎明,通检将兵万众战,政鼓勇士鏖战县旁,至日晡,五十馀合,势未分。政遣裨将骑突陈后山上,持帜以招,为麾军。金人望见,大呼曰:“伏发矣!”乃惊而溃,政乘势掩杀,通检至城门而桥已绝,乃擒之。
己巳,刘光远等至金军。乙亥,金宗弼遣刘光远等还。
宗弼之侵也,首破泗、楚二郡,枢密使张俊在镇江,遣其侄统制官盖以轻兵屯维扬、盱眙之间,伺敌止。俊不以兵渡江,恐妨和议,谓人曰:“南北将和,敌谓吾怠,摅柘皋之忿尔。勿与锋,则敌当自退。”
时右谏议大夫、知镇江府、沿江安抚使刘羽建议清野,尽徙淮南人于镇江。民兵杂居,羽抚以恩信,无敢相侵扰者,境内贴然。
既而金兵久不至,俊以问羽,羽曰:“此敌异时侵,飘如风雨,今更迟回,是必有他意。”至是宗弼遣光远等还报,大略言当遣尊官右职、名望夙著者持节而来,盖金速和故也。
戊寅,宗正丞邵大受言:“宗正旧有四书:日《玉牒》,曰《仙源积庆图》,曰《宗籓庆系录》,曰《宗枝属籍》。建炎南渡,寺官失职,举四书而逸于江浒。陛下比命重修《仙源庆系属籍总要》,乃合三者而一之,固无愧于昔。独《玉牒》未修,望诏有司讨论一书,以备中兴之盛典。”从之。
少保、醴泉观使岳飞,下大理寺。
先是枢密使张俊言张宪谋反,行府已有供到文状,左仆秦桧乘此诛飞,乃送飞父于大理狱,命御史中丞何铸、大理卿周三畏鞫之。
乙酉,虚恨蛮王历阶诣喜州乞降。
历阶既犯边,获寨将茹大猷以去。提刑司调兵防扼,所费不赀,连年不能讨,大猷因以利啖之。去年,历阶款求降,不许,至是复申前请。守臣邵博言于宣抚司,以便宜补历阶武校尉,令还大猷等,且遗以带、茶、彩,命王士安往促之。历阶遣其阿帕、蛮将军叶遇等送大猷归,州令右宣校郎、知峨眉县梁端即境上恩斯神祠折箭歃血,与盟而去。历阶归,其没钞掠如故。
癸巳,扬武翊运功臣、太保、枢密使、英国公韩世忠罢,为横海、武宁、安化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奉朝请,封福国公。
世忠不以和议为然,由是为秦桧所抑。至是魏良臣等复行,世忠乃谏,以为:“中原士民,迫不得已沦于域外,其间豪杰,莫不延颈以俟吊伐。若自此与和,日月侵寻,人情销弱,国势委靡,谁复振乎?”又乞俟北使之来,与之面议,优诏不许。世忠再上章,力陈秦桧误国,词意剀切,桧由是怨世忠。言者因奏其罪,上留章不。世忠亦惧桧谋,乃力求闲退,遂有是命。世忠自此杜门谢客,绝不言兵,时跨驴携酒,从一二童游西湖以自乐,平时将佐罕得见其面云。
是月,金人破濠州。
商州安抚使邵隆及金人所命知陕州郑赋战,克之,复陕州。
起复川陕宣抚使胡世将,图上右护军都统制吴璘剡湾克捷之状,且言:“臣询究众论,皆谓璘此战比和尚原、杀金坪,论以主客之势,险易之形,功力数倍。据捉到蕃人供,金国中称璘有‘勇似其兄’之语。臣猥以书生,误膺重寄,上赖朝廷指授,璘等为国宣力,川陕用兵以来,未有如此之胜,望优与迁擢,以为尽忠许国之劝。”又奏:“本司都统制杨政,焚敌寨十馀,亲率胜兵与萨里迎敌,敌众败去,致不敢并力熙、秦;枢密院都统制郭浩,于陕、虢等攻却敌寨,并皆获捷,牵制敌军,不致并力秦、凤;并乞优异推恩。”乃赐璘等诏书奖谕,赐世将黄金二百两,茶药有差。
初,三将之并也,璘复秦州,捷剡湾;政下陇州,破岐下诸屯;浩取华、同二州,陕府,有破竹之势。世将亦遣要约陕西、河东忠义首领数十,愿为内应。而朝廷与金约和,秦、晋之人珠惜之。三将归,解严,第功,于是统制官姚仲、王彦、向起各落阶官,仲、彦为华、虢两州观察使,起为邵州防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