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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一百八(5/7)

秦桧自楚州孙村归于涟军丁禩寨。

初,金人以桧请存赵氏,执还燕山,既而从二帝之上京。上皇之遗金书请和也,桧与闻之。逮二帝东徙韩州,金主以桧赐左监军昌为任用。任用者,犹执事也。昌之提兵南下也,桧以任用随军,以计得与其妻王氏俱行。昌至淮,以桧为参谋军事,又以为随军转运使。及楚城破之三日,桧与王氏及臧获砚童兴儿、御史台街司翁顺及亲信益恭等,以小舟至涟军界,为禩逻者所得,将缚而杀之。桧曰:“我御史中丞秦桧也。”寨兵皆乡民,不晓其说,以为细,稍凌辱之。桧曰:“此中有士人,当知我姓名。”时王安者为酒监,众呼示之。安佯为识桧,长揖之曰:“中丞良苦!”众信之,乃不杀。翼旦,谒禩于军中,其下诸将招与饮,有副将刘靖者,杀桧而取其资,桧知而责之,靖不得发。桧遂泛海赴行在。

乙亥,金主至自东京。

癸未,帝谓辅臣曰:“闻城中百贵涌,将士经此,寒苦可念。太母日馈朕盘飧,问内侍,云一免至直五六千,鹌鹑亦数百,朕知之,饬尚鹌、兔久矣。”范宗尹曰:“陛下恭俭如此,天下幸甚!”

甲申,言者论防海利害,有可虑者三,不足畏者三,大略谓:“海风帆,瞬息千里,舟师猝至,势难支吾;又,没示疑,牵制我师,扬旗伐鼓,中夜而至;我若惊溃,彼计得行;此可虑者三也。冒涉洪涛,敌众方病,乘其未定,易以击;又,或为风阻,咫尺不前;港回曲,加以泥泞,其隙易乘;此不足畏者三也。由是言之,无备则可虑,有备则弗畏。今莫若委沿海巡尉及民社,分地防扼。大抵海舟不能齐一,及其未集而击之,必可成功。”从之。

是日,金主命辽、宋诸官之降者,各上其本国诰命,等第换授。

乙酉,言者论:“三年天下之通丧,后世有从权夺服之举者,所以移孝为忠,徇国家之急也。而比来所起之士,多非金革之故,几习宣、政之风,如权彦为发运使、姜仲谦为湖北转运使,以至幕职之官,亦行起复。又有夤缘请托三省、枢密院而图起复者,此何理邪?望一切罢去,于以明人而厚风俗。”诏彦孝委发诸路钱粮,应付行在大军支遣,其馀皆罢之。

庚寅,右正言吴表臣言:“臣向尝论奏,乞谕张浚,令提关陕锐旅疾速援。伏计朝廷必屡已督促,然至今寂然,未有来耗,中外人情,不胜失望。臣伏念朝廷待浚之意亦至矣,浚之奏请,无有不行,浚之官属,推赏甚厚,盖望其竭力为报,缓急有助也。今冬候已,敌情叵测,在浚臣之心,亦岂遑安居!若不恤君父之急,于义如何?望更遣使臣,由间相继督促张浚、曲端等,令统帅骑,星夜前来应援,无使后时。若,亦有后顾之虞。此事迫切,不宜缓者。”时朝廷犹未知浚败于富平,乃诏枢密院遣使臣二人趣浚援。

初,浚既斩赵哲,以陕西转运判官孙恂权环庆经略使。或谓环庆诸将曰:“汝等战勇而帅独被诛,天下宁有是事?”参议军事刘羽闻之,令恂图诸将,恂遂以败军斩统领官张忠、乔泽。统制官慕容洧与诸将列告于,恂叱之曰:“尔等亦未牢!”洧,环州属,其族甚大,闻此,惧诛,遂首以兵叛,攻环州。浚命统制官张中彦、办公事承务郎赵郴守渭州,二人皆曲端旧曲,素轻刘锜;又,浚已还秦,恐金人至,不能守,乃相与谋逐锜而据泾原。锜至环州,与洧相拒。金以轻兵破泾州,次潘原县,锜留彦琪捍洧,亲率锐赴渭州。锜至瓦亭而金兵已迫,锜不敢追洧,退不敢渭,遂走德顺军。彦琪以孤军无援,亦惧,遁归古原州。中彦、郴闻之,遂遣人诣金军通款。

甲午,伪齐刘豫遣尚书右丞相张孝纯册其母令人为皇太后,立其妾钱氏为皇后。钱氏,本宣、政间人,为民婢,豫家,有,托言吴越王后而立之。

丁酉,诏为赵立辍二日朝,赠立奉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谥忠烈,官孙十人,且令访其遗骸,官给葬事;后为立祠,名显忠。

己亥,河南镇抚司兵钤辖翟宗率裨将李兴渡河,败金人于城县,遂至绛州之垣曲。横山义士史准等以其众来附。兴归,以所屯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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