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建康,犹不免败事。况本路上下近千里,多是要渡,今臣乞兵五万,委为不多。”又言:“刘光世有曲约二三万人,其势稍,乃可弹压乌合之众。今臣素无曲,非得知兵政统制官及正兵二万人,难以镇服众心。乞以神武前军统制王侄所前军及诸臣师古、颜孝恭自隶。”又请招捕寇邵青、崔增及赐诸军衣甲。诏赐枢密院见甲千副,本路上供经制钱四千万缗,米二十万斛,馀从之。
颐浩将行,见帝言:“臣自去国,不知金人之实,闻已渡淮北去。然金人多诈而难测,臣比经四明,见朝廷集海舟于岸上,是必为避敌备。夫避敌固当预办,然御敌之计,尤不可缓。臣料圣驾万一避敌,不过如永嘉及闽中耳。望鉴去岁敌骑追袭之事,选兵二万,分为二项,一项浙西,一项浙东。或据乡,或扼山险,邀而击之,使将士戮力,如四明城下之战,则无不胜矣。万一敌不渡江,则愿宰执预为之计,俟来夏则遣北向,分二万由海赴文登以摇青、齐,分二万由淮趋彭城以撼郓、濮。盖金人用兵,忌夏月,我必乘其忌而攻之。故暑月用兵,臣前后屡陈此计。然安危治之要,尤在人主能察,愿留圣意。”
壬演,刘光世奏:“淮南诸镇,郭仲威溃散,薛庆亡,赵立不知存亡,岳飞现在江军,不见赴镇,刘纲以所渡江赴行在,散在南北岸作过。金人见留承州,臣遣王德渡江过邵伯埭,擒敌军四百馀人。”诏光世以所俘赴行在。既而德自天长引兵趋承州,不得,斩所左军统领官刘镇而还。
甲辰,太上皇后郑氏殂于五国城,年五十二。
乙巳,诏刘光世、岳飞、赵立、王林掎角逐金兵渡淮。
时金左监军完颜昌,围楚州已百馀日。镇抚使赵立,一日拥六骑城,呼曰:“我镇抚也,首领骁将,其来接战!”南寨有二骑袭其背,立手夺二枪,俱坠地,夺双骑,将还;俄北寨中遣五十馀骑追立,立瞋目大呼,人俱辟易。明日,立三帜邀战,立以三骑应之。伏发,立中飞矢,奋突围以,敌益攻之。
戊申,刘豫僭位于北京。初,军民闻豫至,杀金人,闭门拒豫。豫击而降之,遂即皇帝位,国号大齐,大赦伪境。
乙卯,金左监军昌攻楚州,守臣右武大夫、徐州观察使、楚、泗州、涟军镇抚使赵立死之。
前一日,昌大攻临城,翼日,填濠将,立率士卒御之。忽报敌城矣,立笑曰:“将士不用相随,吾将观其诡计,且令其匹只不返。”上城东门未半,飞砲碎其首。左右驰救之,立犹曰:“吾终不能与国破敌矣!可轝至三圣庙中,声言疾病祈祷,使敌不悟。”言终而绝,年三十七。然人闻其死,知城必破,失声巷哭不可止。众以参议官程括权镇抚使以守,敌益攻之。
己未,帝曰:“昨韩世忠一,五尺一寸,云非人臣所敢乘。朕答以九重之中,未尝,何所用之,卿可自留为战备。”时世忠妻和国夫人梁氏言积俸未支,三省奏:“近惟隆祐皇太后殿下所积供奉,计直供支;潘贤妃勘请已不给。”帝曰:“将帅,朕所委用,当厚恤其家,可特予之,馀人毋得援例。”
是日,金、均、房安抚使王彦,及桑仲战于平丽县之长沙平,败之。
仲既陷均、房,有窥蜀之志,拥众犯金州白土关,彦以官军保长沙平。仲故为彦曲,以书请曰:“仲于公无所犯,愿假蜀以就耳。”彦语寮佐曰:“吾知仲之为人,能驭士卒,轻财善斗,然勇而无谋,决为诸公破之。”乃遣统领官门立为先锋。立鏖战不胜,陷淖,其璋驰过,立呼之,璋不应而去。立骂贼不绝而死,人心震恐。时官军才二千,粮且不给,或请少避贼锋,彦曰:“今敌在陕西,若贼至安康,则四川腹背受敌矣。敢有言避贼者斩!”遂率同统制王宗尹相为掎角,士皆争奋。贼张步骑,六并,彦执旗大呼麾士,士殊死斗,自辰及酉,贼大败,追至竹山县而还。仲遂据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