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帘同听政事。庶几消弭天变,安人心,敌国闻之,息兵讲好。”帝书昭已,遣人持下宣示。胜非至楼下,呼傅幕属将佐问之,王钧甫曰:“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耳。”宣诏毕,傅、正彦麾其军退,移屯祥符寺。时已未刻,帝徒步归禁中。军士退去,尚喧呼于市曰:“天下太平也!”
是时诸门,皆傅等以甲士守视,不听人。
方事之未决也,康允之奏:“恐军士乘势攘杀,请门抚。”乃见傅、正彦,告以故,正彦以一甲、二十甲士授之。允之周行衢,杭人赖以安堵。
帝既还内,宰执从至殿门。胜非呼典班琳附奏:“今夕宰执内宿。”帝独召胜非至后殿,垂帘,太后见胜非号泣。帝曰:“康履、曾择,陵忽诸将,至于前声喏,或倨坐跣足,使诸将立于前,此皆招祸之事也。”胜非曰:“履、择必有所求,求而不得则怨矣。”帝曰:“此事终如何?”胜非曰:“王钧甫辈皆其腹心,适尝语臣云:‘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此语可为后图之绪。”帝曰:“朕来早不,太后御殿。”胜非曰:“来日当降赦。盖群凶既杀王渊,又劫掠,意必望赦。它日势可行遣,岂复论此!今当召李邴就草赦,庶可共议。”帝曰:“卿自为之,如何?”胜非曰:“当宣召学士内宿,令御史台集百官宣读,一如平日,庶群凶不疑。”胜非又奏:“母后垂帘,当二人同对;臣有独奏事不可形于纸笔者,岂可与它人同之!降旨,以时事艰难,许臣僚奏对。”太后曰:“彼不疑否?”胜非曰:“宜自苗傅始,仍与其徒日引一人上殿,以弭其疑。”胜非退,太后语帝曰:“赖相此人,若汪、黄未退,事已不可收拾矣。”它日,傅等对,太后劳勉之,傅等皆喜。由是臣僚独见论机事,贼亦不疑。
是日,上移御显忠寺,宰执百官侍卫如仪,内人六十四人肩舆以从。傅等遣人伺察,恐匿内侍故也。
甲申,太后与魏国公垂帘,硃胜非称疾不,太后命执政诣其府,胜非乃。是日,上徽号曰睿圣仁孝皇帝,以显忠寺为睿圣,留内侍十五人,馀诸州编置。降制大赦。
诏:“有司月以钱米廪给司光之后。”
起复定国军承宣使、带御械、鄜延路步总、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御营使司专一提举一行事务都巡检使,武宁军承宣使、带御械、秦凤路步军副总、御营前军统制张俊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仍命俟以三百人赴秦凤,二千人付统制官陈思恭,一千人付将官杨沂中留吴江把隘,馀令以次统领官押赴行在。
丙戌,京东东路安抚使刘洪失青州,乃率官吏奔仰天陂寄治,士民多从之者。
江东制置使吕颐浩方至江宁,忽奉内祥禅诏赦,遂会监司议,皆莫敢对。退,谓其属官李承迈曰:“是必有兵变。”承迈曰:“诏词有畏天顺人之语,此恐其于不得已也。”其抗侍侧,曰:“兵变无疑矣。”颐浩即遣人杭伺贼,并寓书于张浚、刘光世,痛述国家艰难之状,别以片纸遗浚曰:“时事如此,吾侪可但已乎!”承迈,清臣孙,尝通判雄州,避南渡,颐浩引用之。
时有自杭州赉傅等檄文至平江者,浚读,恸哭,乃决策举兵。夜,召两浙路提刑狱公事赵哲,告以故,令哲尽调浙西士,以急切防江为名,使汤东野密治财计。
戊,召端明殿学士王孝迪为中书侍郎,资政殿学士卢益为尚书右丞。后二日,诏:“孝迪、益并充奉使大金国信使,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辛宗、武功大夫、永州团练使、两浙西路兵都监郑大年副之。”孝迪,下蔡人,靖康初尝为中书侍郎,及是再用。
有士黄大本者,狼迹江湖,旧为蔡绦客。二凶将遣使,硃胜非以金在江北,恐挟此而来,乃建言:“未知敌帅所在,宜先遣小使。”会大本上书求试用,乃以为承奉郎、假朝奉大夫、直秘阁、赐金紫,武校尉吴时为秉义郎、閤门祗候、假武义大夫、閤门宣赞舍人,并为先期告请使以行。
是日,御营前军统制、秦凤路步军副总张俊,以兵至平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