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博弈才有意思吗?
所以,那夜,他见男人心情不错,便开说,爷,如若不嫌弃,爷可以教教属下,以后,属下陪爷下棋。
男人就笑了,男人问他,人生如棋,你知怎样的对弈最有趣?
他摇。
男人说,第一,旗鼓相当。
你想,如果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一个棋艺湛,一个一塌糊涂,两人对弈,就好像一个大人和一个孩童,赢者赢得不费灰之力,输者也输得理所当然,那便无趣了。只有对手大,才能让你变得更。
第二,便是自己跟自己对手。
其实,人,最大的对手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也是自己,往往,很多天下无敌的者,最终都是输在自己手上。
你想,左手是你,右手也是你,知己知彼,亦友亦敌,你知自己的下一步是什么,你又得想办法在下下一步去化解,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当时,他似懂非懂,只是。
如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张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骤然,一阵寒风来,桌案上烛火摇曳,差熄灭,他一怔,连忙伸手将烛火拢住。
起风了,窗没有关。
张安看了看男人。
男人依旧专注在面前的棋上,眉心微拢,不停地挲着手中的一粒白,似是不知该落不该落。
待风势小了,张安转来到窗边,准备将窗门关上,男人却是骤然了声“开着吧,冷风也不错!”
寒冬腊月冷风?
张安一怔,便作了罢。
直觉告诉他,今夜这个男人心里有事,而且似乎有些…烦躁、不宁。
是什么呢?他不知。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张安看了看墙角的更漏“爷,今夜风那么大,爷还要去吗?”
其实问完,他就意识到自己为了一个多此一举的问题。
每月十五,他都要去见那个人,雨雾霜雪都未能阻止过他,起风算什么。
果然,男人梢轻抬,看了他一,将手中的棋掷于瓮中,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当然!”双手撑着桌面,他起站起“去取了本王的大氅来!”
“是!”张安颔首,将他后的椅推到屏风后面,悄声开门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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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本就没有月光,因为变天,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寒风呼呼,一人风前行,衣袂翩跹。
竹林,一抹纤瘦的影盈盈而立,披风被风鼓起,纠缠着发丝一起飞扬。
竹影婆娑、竹叶沙沙,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自后面。
影一怔,回过,见到来人,轻呼一声“你来了!”
细声语难掩心中欣喜,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清亮的眸,波光潋滟。
“嗯!”来人边阔步上前,边解了上大氅,裹住纤瘦姿“冷吗?”
“不冷!”
一阵疾风来,竹叶哗啦啦一阵大响,将两人的细语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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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