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力士却忽然伸手去,握住了凌波垂落在榻一边的右手,随即一字一句地说:“裴愿那边陛下必定会派人去联络,他只怕也要忙得脚不沾地,纵使来看你也不会有多少功夫。你如今是有的人,一定要保重,万事都以安全为优先。”
琢磨着这句没没脑的话,凌波望着武伊琳离去的消瘦背影,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气。及至周遭没人的时候,她展开纸团一看,却见是薛崇简刚劲的字迹,然而那上寥寥数字所述的事实却让她吃了一惊。
凌波不动声地了手,似笑非笑地说:“难你不知,其实我是这个世上最贪生怕死的人?”
“好了,不说他了。”
当力士离开之后,榭中又恢复了宁静幽,然而,某人的心境却再也回复不到之前那闲散中去。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她忍不住了一气。如今是六月二十,距离七月四日不过只有半个月而已。她甚至不无恶意地想,若是太平公主真的决定来一场兵谏,而且真的打算定在那个日,李隆基又会怎么招架?
“我已被囚,母亲在中有内应,拟定近日发动。”
许多天不曾动脑,今天骤然之间接受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信息,凌波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再也不想在徐瑞昌这么一个莫名其妙地人上多费心思。低声和力士谈了一番,得知自己如今并不用多什么,唯一的任务就是在关键时刻把李旦和王贤妃豆卢贵妃留在淑景殿,或是内苑任何一个安全的地方,她的嘴角不禁向上一挑。
凌波冷冷丢了一句话回去,只扫了扫那封信就恨恨地将其成了一团。她自忖看人极准,却在徐瑞昌上失了算,不但如此,这家伙的每一招每一步都是大大人意料,让她竟是只能被动地接招。她实在很难相信,李三郎那样一个自主极的人居然能够容忍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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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就有人带来了。就在这一天下午,立节王妃,也就是方城县主武伊琳忽然来到了淑景殿,而且还带来了林林总总很不少东西,有的是太平公主所赠,有的是薛崇简所赠,全都是些致却不怎么值钱的孩玩意。王贤妃忙着指挥人整理那些东西,凌波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武伊琳闲聊,但心思全都在刚刚武伊琳过来的一个纸团上。
这究竟是太平公主送来的信,还是薛崇简送来的信?
凌波冷笑着解下腰中一枚金坠,用那纸包裹成一团,然后站起将它掷了池之中。见那一团黑影渐渐沉了中,她的神中方才了一丝漠然。看来,离最后的决战时日,真的是已经不远了。
了一气,她忽然冷笑:“七月四日…他居然敢把这样重要的日直截了当写在信上,而且把这样一封信直接丢在门房!倘若这封信不是到了你手才拆的,而是被我家里任何一个人先拆开来看的,只怕那结果就糟糕得很了!”
凌波依然是躺在那榻上,见此情景便言讥讽:“你还真是当面一背后一。”
“我可没本事调教这样的人才!”
行礼问安。并转达了武贤妃武昭媛地问候。直到王贤妃主动避开。他方才把腰直了起来。
武伊琳并没有盘桓很久,不过坐了大半个时辰便起告辞。临走之际,她却附在凌波耳边,低声留下了一句话:“十七娘,我如今算是明白了,皇家人一个都信不得,你切不可轻信误了自己。”
“陛下虽然没说,但心里必定也会有这样地疑虑,所以日后事成,这徐瑞昌只怕得不到什么好。”想起那回自己好心提醒却得到了漫不经心地对待,力士不禁皱了皱眉“我曾经提醒过他,他却言是不求荣华富贵。这个人很古怪,非常古怪。”
都已经是第四回了,看来就属这一次要的事情最简单!
力士怎会计较这程度的讥诮,直截了当地取那封信函递了过去,然后不等她展开来看,他就原原本本将这档事娓娓来,末了还不忘加了一句:“我说小凌,你家里来的人还真是尖的人才。这样狠毒辣地计谋,恰恰把太平公主算计得死死的。陛下表面上怪徐瑞昌自作主张,可是我却知他心中着实满意得很。有了这么一个借,要办事情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