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聚在一起的都是往日走得近，共同利益一致的各首领。当日裴愿和凌波大婚的时候，他们都曾经派人送上了贺礼。于是，用生的汉语赞叹过之后，钦化可汗娑葛终于挑明了主题：“我们当然都愿意臣服于至无上的大唐皇帝，但是，现在东突厥的兵频频动騒扰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牧民，掠夺我们的羊，而且还即将掀起一场更大的战争。我们西突厥各都是大唐的臣民，而东突厥却是大唐最凶恶的敌人，如果东突厥侵占我们的土地，那么就是侵占大唐的土地，希望大唐的军队能够兵帮助我们。”

说到这里，他又目光炯炯地瞧着凌波，意味长地说：“我听说尊贵的县主是因为厌倦了中原的倾轧才来到了州定居，那么必定不会希望这一片好的地方现战争和死亡。东突厥是最残暴的恶狼，如果他们占据了这丽的天山，县主就再也看不到这平静的冰山草原和淌的河了。用中原的成语来说，那时，这丽的天山脚下将会尸横遍野。”

这一番话娑葛说得利无比，和他之前生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凌波自然明白对方显然为此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然而，别说她只是一个县主，就是公主也涉不了这么大的事情。沉默了好半晌，她只得扭看了看裴愿----不这么说，她的丈夫好歹是北都护府的官员，在这上比她更有发言权。她倍欣的是，在这大事上，裴愿的回答显然得官方辞令的奥妙。

然而，娑葛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眉一挑便冷笑：“就在去年，大唐曾经以朔方行军大总张仁愿作为统帅，以我作为金山前军大使征伐东突厥，现在换了一个皇帝，就想弃我西突厥各不吗？小裴大人，我所求的很简单，只是在默啜西侵的时候让唐军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堂堂大唐天朝连这一都不到，那么，我们对于大唐的臣服还有什么意义？”

对于这一番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的话语，凌波本能地皱起了眉。这几个月来，她几乎没有一天是安安分分呆在州城内，整日里便是在城外闲逛，最喜的就是这平静的草原风光。然而，娑葛的话却不是什么大煞风景，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东突厥当初在武后执政的时候就敢扣押武延秀数年，如今趁着大唐政权更迭的时候，又有什么不来的？

尽只得了这么一句话，但娑葛和各首领却都是喜上眉梢，阿史那献忠也是如释重负地吁了一气，随即盛情挽留外孙和外孙女婿在牧场中住下。当宴最终散场，裴愿和凌波弯腰钻了那个专门腾来给他们的帐篷之后，阿史那献忠却忽然跟了来。

经听说过这些，但此时那传言中的主人公就坐在面前，大家不禁都多看了几，更有两个和阿史那献忠情好的人附和着称赞了几句，但更多的人则是在琢磨阿史那献忠说这些话究竟有什么意思----这其中就包括浑不得劲的裴愿和凌波。

“钦化可汗，我只是北都护府的一个小官，对于这样大的事情，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答复。可汗既然受到我大唐朝廷的册封和赐名，那么就有上书言事的权力，还是直接奏明朝廷的好。”

“今天他们所说的事情并不是虚词恐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真正履行自己的承诺。也许我们对于大唐并不如我们说的那样忠诚，但是，我们至少保证了商旅能够通过西边的这条商路，也并没有想要军中原，但是东突厥却是恶狼！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东突厥默啜已经动员了大军十万，随时可以西，如果那时候安西大都护府和北都护府见死不救，那么，以后西域就不再是大唐的西域了。而州乃至于伊州等等地方，都不会再有太平。”

她轻轻咬住了嘴，忽然到手被人握住，情知那是裴愿为了让她安心，她便向娑葛微微笑了笑：“钦化可汗说的话我都明白了，但是，我只是一个女人，没有权力也没有办法这样的征战大事。但是，我可以保证会将此事通报大唐朝廷，由英明的皇帝陛下决策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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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的阿史那献忠，凌波的心中生了一丝无奈。果然，这天底下没有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