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准只觉对方的话语仿若重钟般敲击在自己心,一时震撼得无以自。他由于和容貌的缘故,从小便受人轻视,当日之所以能够在使商国时,当着商侯和群臣的面侃侃而谈,机锋无数,却只是因为心灰意冷下的一时冲动。得封下大夫之后,他本以为能在庙堂上占据一席之地,却依然为人鄙薄,如今看来,在周国,无论他如何,始终都只是大哥孟明的陪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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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地在一旁观看。
练钧如却只是毫不在意地一笑,也随之站了起来。“孟二少当日使商国,战群臣令商侯叹服,就以此功便当得起周侯重,怎可因容貌而对你不不顾?若是周侯真的乃是明主,那便应该让你居庙堂之上,向天下昭显其求贤若渴的心意;若是当日带你使的长新君大人真的重你,便不会只求周侯封你区区下大夫之职,而应该大力举荐;若是孟家有人能够识得英才,便不会因为你是庶而予以轻视,而应当借用家族之力扶你上青云!当然,倘若孟二少只是以为自己是一个庸才,我今日这些话也就只当对弹琴了!”
孟准虽然喜于对方的称许,却对最后一句话大为警惕,竟是拍案而起。“阁下此话何意,吾主乃是天下闻名的贤君,而我却不过是一介庸才,得一下大夫之职已是侥幸,怎敢心生怨望?若是阁下执意挑拨,那我也不敢留客,就请离去便罢!”他说着竟是长而立,摆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练钧如却笑不语,轻轻品了一杯中香茗之后,竟是闭上睛舒畅地吁了一气。直到孟准有些不耐烦了,他方才倏地睁大了睛,眸中目光炯炯。“孟二少爷,我等既然奉命相邀,自然不会让你为难。敝上极为欣赏你的才能,如今见了你的窘迫,我们兄弟俩也认为你呆在周国实在是屈才。哀哉叹哉,潜龙伏于渊,无人得识,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周侯也并非真正明主!”
随着这一群搅局的家伙狼狈离开,孟准和范氏几乎同时松了一气。他本来还以为这一对兄弟只是寻常人,刚才见孟博的家都被严修轻易收拾了,方才知对方乃是真的为己而来,态度也就客气殷勤了许多。范氏自忖乃是女,敷衍了几句便自己回了房间,连两个老仆也一并遣退了去,留下儿和来人单独谈话。
那胖乃是孟家家主孟韬的堂弟孟博,此时见骑虎难下,对方那两个少年又似极为难惹,便不由打起了退堂鼓。他狠狠瞪了孟准一,厉声放话:“孟准,别以为寻着两个手不错的家伙就能够倚为靠山,大比的时候你走着瞧!你们两个臭未的小也听着,得罪了我就相当于得罪了孟家,你们也别想在丰都多待一日!”他撂下狠话之后,便朝着地上一个直嚷嚷的家重重踢了一脚“还在地上哼哼什么,不争气的东西,全都给我起来走路!”
“二位小哥适才说是奉命而来,不知找我何事?”孟准亲手为两人奉上茶盏,这才好奇地问“二位也应该看到了,我虽然位居下大夫之职,却只是虚有其表,就连区区几个家也敢在我家中放肆,对于贵主也应该作用有限而已。”见了对方的手,他也不敢轻易认承条件,否则万一事情办不成,怕是比六叔孟博更难对付。
练钧如近乎咄咄人地说这一连串话语之后,便转招呼了严修一声,也不回地快步离去。果然,他的前脚尚未迈门槛,后就传来孟准的呼声:“阁下请留步!”练钧如恰恰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却仍旧未曾回“敝上需要的是傲视群的人才,而不是妄自菲薄,畏首畏尾的人!孟二少若是不能拿当时在商侯驾前的勇气,那便无法真正在庙堂上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