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轻轻冷哼一声“允公怎么似乎很得意的模样,莫非想看我的笑话么?”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讥嘲“我毕竟还年轻,我那兄侯又别无嗣,届时立嗣之时,只要能活动中州和他国,未必就不能功成。倒是商侯膝下有三,允公要归国尚且不易,又何来其他本钱?”他今次是心中憋闷已久,言语间便分外不客气,只想借机讽刺回去,横竖他和汤舜允也是一向不对。
众人不过愣了片刻,便同时站立了起来,隐隐间,以周侯樊威擎为首,齐齐向御座上的姜离跪叩了下去。“臣等愿吾王万寿无疆,天下永享太平!”然而,这颂圣的场面话中有多少诚意,只有各人心中有数。
“陛下,看来您今日圣驾莅临,让这里平添了几分气氛!”练钧如突然执壶斟满了华王姜离面前的酒杯,又双手奉上“谨以此杯贺陛下千秋,之后恐怕是想要重现今日盛况也不容易。”他语带双关地说了一句之后,便目示不远笑容可掬的商侯,言语也变得有几分糊“今日商侯似乎很是尽兴,想他在国内大聚贤士于馆清,膝下又是孙满堂,世早已册立,掣肘也远较其他三国诸侯为少,竟是有福之人啊!”姜离听着心有所动,接过酒杯后遥遥望了那边一,便笑了。“练卿所言甚是,炎侯膝下无,夏侯又始终未曾册晾,而周侯的那位长新君也不是省油的灯,相形之下,竟是商侯最为惬意。”说到这里,他便寻了些借将边的侍从全都遣开了去,这才借着下乐声最大的时候低声问“难练卿对此已有主意?还是说,你认为那位允公有可用之?”
变得铁青的脸,眯着睛不住朝炎侯边打量“观乎其人,似很得炎侯,怪不得有人传言炎侯将女许于他。”
姜离闻言眉轻轻一扬,转了练钧如一,便举杯凑到沿,却只是微微抿了一。“练卿,你虽然年少,却比之中州群臣要的多,可惜,可惜!”他一连说了两个可惜之后,方才意味长地叹了一气“待会你到王来,朕还有要事嘱咐你。练卿,如今情势瞬息万变,你可不要轻易为表相糊了!”
练钧如愕然抬,随即便垂下了睛“谨受教,陛下放心,我绝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他见乐舞稍有止歇,突然起举杯:“各位,今日宴乃是华都难得的盛会,有四位诸侯的意在前,本君便借献佛,敬各位一杯,愿我神州之威绵泽万世,天下民太平安泰!”
练钧如心中惊疑,面上却现一丝淡淡的笑容。“陛下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这情势颇可玩味而已。陛下乃是天下共主,对于这些当然比我更清楚,怕是心中早有定计了。想那汤舜允当初在我那御城之外苦候多时,其行迹应该也早为旁人所知,他这么作势,陛下若是不回报一二,怕也是辜负了他的一片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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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钧如仿佛注意到了汤舜允期待的目光,眉不由微微一皱。这个时候,宴正行到中场,人们不是醉心于面前载歌载舞的歌姬舞伎,就是私下谈论着其他要事,坐在练氏夫妇旁的则是在心积虑地话,至少,集中在他这个使尊上的目光,远较平日稀少。
多年在中州的为质生涯磨练了汤舜允的涵养,这么重的几句话也只是让他微微一笑,既未动怒也未曾反相讥,只是仰下了一杯酒,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端坐于华王侧的练钧如。他相信,那一日的言语必定已经打动了这位使尊殿下,只要对方能推波助澜,那他回国之后,中州便不必担心商国的威胁。当然,无论对中州还是对商国而言,这都是一柄既悍又脆弱的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