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答应还是拒绝,全在您的一念之间,臣女以为,陛下也应该是想听听您的意思。”她寸步不让地,仿佛没有看到一旁炎侯难看的脸“臣女自幼习琴,已是将其作为了生命一般惜,因此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倘使殿下此次无暇,臣女自会在下一次再当面恭聆教益。”
这无疑是将事情说得毫无转圜余地,旁观的诸人尽心中嫉妒,却对于炎姬的勇气钦佩,能够对于琴艺如此执着者,放天下恐怕也难寻几人。御座上的华王姜离神复杂地看着练钧如和炎姬,许久才自失地笑:“炎侯怕耽误了练卿的功夫,炎姬却一意求长,朕实在是两边为难。练卿,你就自己决定吧,说不定只需片刻,便可令炎姬琴艺再登一步,如此我等也就能够再闻绕梁之音了!”
然而,虽然琴师皆以修养为好,却无法禁住此琴的引,往往暗地卑劣之事,久而久之,此琴上便有了杀意,沾染了血腥。家师自得此琴后,虽奏过多次,却始终无法消弭其上的无穷杀机,后来便由臣女讨要了过来,日夜以檀香清泉陪伴,希望能除其杀气,最终便成了如今的模样。此琴虽然年代久远,音质不凡,但却并非常人能够禁受,既是珍,也是,因此号曰‘逢’!”
不过,率先言反对的却是炎侯烈,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儿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实在是令他了方寸。“启禀陛下,吾女大约是魇着了,一句戏言而已,一句戏言而已!”他一边忙不迭地离座至殿中央行礼谢罪,一边转目视炎姬“使尊殿下日理万机,适才不过是偶尔指你一句罢了,你怎可如此得寸尺,不明理?还不快向陛下和殿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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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钧如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将来若是他能够在中州站稳脚跟,则炎姬再托词请教,他也能顺势应付,如今却是万万不可。不说炎侯在那里心怀不满,只论满座的贵介公,哪个不是对炎姬心怀敬慕?若是轻易应承,转瞬他就会竖起一帮敌人,自己也会陷孤立无援的地步。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便堆满了歉意,缓缓摇了摇:“炎姬意,本君心领了,只可惜本君只是略通琴理,本谈不上指。炎姬的琴艺独树一帜,不若游历天下以求步,本君实在是有心无力。”
一番尽是杀机的话从炎姬的中说,听上去就少了惊心动魄的觉,然而,人们一想到号为天下第一琴师的绎兰夫人尚且不能驾驭此琴,目光中的好奇之不由更了。不过,炎姬为炎侯独女,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打那张琴的主意。那逢之琴尽珍贵,在俗人中也不过死而已,因此众人也是一笑之下将其揭过了。
这一言顿时让殿上所有人议论纷纷,连练钧如也是愣在当场。不用回,他就已经能受到背后伍形易的炯炯目光,而御座上的华王姜离仿佛也是疑心不已,此时此刻,他分外恼恨刚才的一时起,为了和一个婢女怄气而惹来一场麻烦,这简直是太儿戏了。然而,炎姬已经开,他若是明言拒绝便更加不智,只能寄希望于华王姜离的决断了。
炎姬却不忙着归座,又朝着御座上的华王姜离施一礼:“陛下,适才臣女听使尊殿下所言,似乎对琴艺很有研究,若是这几日内无事,可否允许臣女至御城请教一二?吾师曾经有言,琴如同天,并无止境,如今臣女得殿下一言指,已经突破了曾经的瓶颈,因此想再借东风之力,还请陛下允准。”
炎姬却并未照父亲所言谢罪,清澈的双目直直地看着练钧如的睛,突然了一个笑容。她的脸上适才始终未曾现任何表情,这一笑就如同明月破开乌云,骤然笼罩大地一般,竟和之前的琴音给人同样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