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是单独问向黄澄的。方孝孺和齐泰都识趣的收了。听朱棣慢慢的说:“这事儿说起来也疼。大家都知,藩王可以任命一些直属于自己的官员。跟吏派去的官员不同,这些官员几乎就可以算是我在北平的班底。现在快要就藩了,不少人来本王这里走门路,希望能够在门下混个一官半职。本王并不反对这样。虽说酒香不怕巷,可是最好是能够遂自荐。让自己的长,能够被本王知。本王也要量才使用。对不对?”
黄澄不明白朱棣说的什么意思,只是答:“这是当然的。”
朱棣笑了笑,接着说:“可是本王自己安排班底,又不像朝廷那样可以用科举来选人才,本王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试他们的真才实学呢?不知黄兄可有什么办法教我?”
“教是不敢当。”黄澄想了想,朗声答:“虽然燕王不能自己开科举。不过用同样的方法却是可以的。为官,要重四书五经,要懂礼义廉耻,要明是非黑白,要会上下兼顾…”黄澄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引经据典,一会儿曰,一会儿诗云,过不一会儿,又说到了先秦时期百家争鸣,再过一会儿就说到蒙古为何败亡,当真是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听得众人暗暗。
沈成低着,一瞌睡劲忍不住泛了上来,这黄澄没完没了的说了一个时辰还多,都快说了。方孝孺亲自动手,一杯杯给他添茶,黄澄觉得渴了,便拿起茶杯来一饮而尽,接着说下去。沈成用力撑着,不是他想失态,问题是那些之乎者也,那些曰诗云,自己是一窍不通啊。简单的文言文还可以对付过去,那些玩意,放在后世,让专家们去吵一架都行,沈成暗骂了两声,宁可去这辈再考一次英语六级听力,也算是怕了黄澄的滔滔不绝了。
朱棣倒是沉得住气,笑眯眯的一直听着黄澄说下去,说到彩,不住的。对他的才华十分赞许。
黄澄一气说了那么多,不知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滔滔不绝已经有些过分了,便悠悠的收了,嗓有些沙哑的说:“这就是在下的愚见了。总之,在下以为,只要照先贤的办法,对官员的品德守严格要求,就是最好的办法。”
朱棣笑:“好好好,黄兄的意见果然是中肯。本王受教了。”
黄澄谦逊的答:“不敢当。”
沈成一听黄澄说完了,顿时来了神。睛也睁大了不少。抓起茶杯,咕噜噜下去几,这才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等着看朱棣怎么去问方孝孺。
“方兄。”朱棣转向方孝孺问:“方兄不知对朝政有何见解?”
方孝孺谦逊的说:“燕王,我只说我自己能的事情。说到治理国家,料理朝政,我不如齐泰。说文采飞扬,我不如黄澄。我唯一的长,就是治学严谨,一丝不苟。不过,这一要是往差了说,就是迂腐。”
这句话说得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方孝孺的确看起来稍微有些迂腐了,不过,他自己一说来,大家就突然觉得,方孝孺其实也没那么迂腐,至少,他明白自己的缺和优是并存的。
“假如我能够考上科举,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一个学政官员。能够理大明朝的学政,教导天下学一心向学。这便是我最大的荣耀。若是将来能够让我主持一届科举,用最公平的方式为朝廷选人才,那几乎就是无怨无悔了。”方孝孺一脸憧憬的说。
朱棣诧异的问:“难方兄就不想中书,不想去御史台,不想些别的事情吗?”
“我的才能不在那些方面。让我治理国家,最多最多也就是能理一个县城罢了。再多,就是庸庸碌碌的官员一个,反而误了朝廷。让我去御史台,我这样的格,弹劾别人是可以。可是一样不来事。反而,学政是我最有兴趣的事情。”方孝孺诚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