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五）

他似乎对地形极为熟悉，绕了几个弯，走chu一小片树林，面前的景se豁然开朗起来。原来茂林从山脚迂回而上，此chu1已是半山，满天云絮如丝，如从山ding涌chu，顺着云彩，远眺能见群山连绵，万峰竞翠，藏在若隐若现的云烟里，仿佛一副意犹未尽的画卷，让人产生无尽臆想。子虞被mei景撼动，久久不能言语，草原的风从山脚下席卷而上，带来青草的香味，盈袖而入，神清气shuang，她觉得万般言语不能表达，轻轻“哎——”了一声。

“到了这里，才觉得山河mei好，”皇帝负手而立，湛湛黑眸望着远方，随口问dao“知dao何chu1是南方？”

子虞不防他突然发问，抬tou看了看天空，指向远chu1云烟飘渺的地方“大约是那个方向。”

皇帝侧过tou看了她一yan，dao：“从猎场回南朝，要经七州十九城，还有若干县城…若你是南朝皇子，会选在这里偷袭，然后再万里跋涉逃回去吗？”

子虞一愣，不禁摇tou。皇帝宽和地说dao：“很多人说南朝皇帝是个疯子，行事不能以常规度测，他的儿子未必也是个疯子。”

子虞默默地倾听，她发现：这位帝王很少直断地表达好恶，但他的意见却不受任何人左右。

一阵清风徐来，chui散了皇帝眉间刹那的漠然，他又望着远方的山问：“山的那边是什么景se？”

子虞见他神se和穆，大胆答dao：“料想与此chu1相差无几。”

皇帝看了她一yan，眸中蕴着一丝让人读不懂的微光：“晋王妃倒是个知足之人。”子虞面lou疑惑，他向她笑笑“先帝是个心怀雄心的帝王，他年幼时曾祖问过他同样问题，先帝便答：越过那座山，一看便知。许多人把这当zuo戏言，先帝却在这之后的十年里，带了无数将士跨过疆土，想一览南朝风光。那十年征战不断，他也终于得偿所愿，只是代价太大，随他去的将士，十者归一。”

子虞知dao他说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南北战luan，只是他口气清淡，听起来别有味dao，不由凝神细听。

“先帝归来，又打算用十年时间修养，可以再次挥兵南上。颐德皇后苦苦劝阻，她说，我有三个兄长，一个随陛下chu征时战死，一个去接应陛下时战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他死不足惜，可陛下总要给我一个答案，到底还要牺牲多少个兄弟，才能南北归一。先帝听了这话，终于打消了征战的念tou，后来专心轻徭薄赋，劝课农桑。只是最后一次狩猎时，他指着南方群山问我，山的那tou有什么。”

子虞几乎听地入迷，不禁问dao：“陛下答了什么？”

他沉默下来，子虞回过神，发觉刚才那句问话几近冒犯，她忐忑地望了他一yan。他目光shen远，并不在意，只在风起的时候，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风大了，下山吧。”

他们下山时走地缓慢，山脚下几个狩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对着皇帝zuo了狩猎的提示。子虞凝神一看，一只羽mao斑斓绚丽的大鸟停在树木枝tou，没有发现狩人已经四方将它围住。子虞瞧着阵势，觉得它在劫难逃，又看它无论ti态羽mao，均是难得一见，于是向皇帝请愿：“陛下，将这鸟儿让给我吧。”

皇帝看她箭nang中还剩下一支，点tou称许。子虞取chu箭，对shen旁的卫士dao：“借刀。”在卫士惊异的目光下，她削去箭簇，然后举弓瞄she1，这一箭她极有信心，果然应声sh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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