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已偏过脸去,漫然:“和她以前曾在一个里,说过些话,并不相熟。”
穆雪低笑了几声,两手沾着冻土,如同握着雪,她也不甚在意,说:“看来你是想知我借助了什么人才逃生天的——你呀,命好,就快王妃了,何必又来打听我这卑微小人的秘密。凤有凤的飞腾,老鼠自然也有老鼠打地的方法。我若是连几句话都守不住,早就把命给丢了…你还是走吧,关大在那边呢。”
二月初七,是虞离的日,一早她就梳洗好,去正殿给欣妃拜别。欣妃今日也打扮地格外神,温柔的笑着对她:“从南国到这里,你是我最贴心的人了,要不是看到你有好的前程,我还真不舍得你走,以后要是有闲空,就来我这里多走动。”虞知这都是场面话,都一一应诺,陪着众女官说笑了一会儿,就有官宦来时辰到了。
绛萼微怔,脸有些不大好看,淡淡说:“大好日,你提这个什么。”
虞轻轻一叹,惊动了树下的女。她转过脸来望了一,神情变得极为古怪。
“也许我…”
忧,喜的是以后再也不必揣欣妃的喜好和心思,忧的是她名义上是殷相的义女,要去他府中过一段时间,不知将会如何。
虞多看了几,宦官立刻领会,领着她靠向梅一边走。走的近了,她才发现树下有个人影,拿着一把小铲,看样正在翻土。二月的寒风依旧像是冰刀,虞注意到她穿着单薄的灰衣裙,分明是个末等的女,不知怎么会被派到这差事。
见虞久久不离开,穆雪声:“这里可不是给贵人待的地方,要是想离去,就趁早走吧。”
在中一年,她积累了不少东西,整理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绛萼闻讯也来陪她一起收拾。其中一大半倒是欣妃的赏赐。虞只留了几件,其余都分给了与自己常来往的女们。绛萼笑:“要王妃的人,到底不一样了。”
虞又给欣妃一拜,跟着送行宦官离开瑞祥。天灰蒙蒙的,日似乎还藏在雾里,稀淡的光透来,琉璃阙如拢烟霞中。虞在中行走素来小心翼翼,第一次如此轻松地观察,才发现这里真是很。
虞看着她,几乎快要认不这张脸来了。她从不知,那个俏的穆雪,也能笑的这样寒冷,比冬风还凛冽几分。
虞暗自慨然,明知她没有全说实话,也不好再说下去。
虞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披风上一圈狐衬着她皎皎腻白的肤,笑容如朵一般绽放。宦官正仔细瞧着她的脸,不由一愣。
虞问:“你在哪里差事?”穆雪抬起,神幽幽的,冷笑:“知了又如何,难你还能救我吗?”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虞声音平静“离开了这里,我就算有答案也没有用,求一个心安而已。”
虞挽住她的手,笑了笑,随即正:“娘娘那件事,真的和穆雪有关吗?”
走过永福门时,那里正开着几株金钟梅,朵小小的,凑在枝上一簇簇,一看就叫人心生怜,一缕清雅的香气隔着很远就飘了过来,似有似无的。
“相了这么久,总要留些东西个想念,”虞说到这里,忽然停了片刻,神一黯“有件事我一直堵在心里,要是今天不问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看到宦官对她示意,又回看了看盛放的梅,用一悠长的语调说:“梅香自苦寒来——这句话真是没错。你能在正司那里脱得来,就算吃了苦,也必然会有香来的日,不是吗?”
虞看着她的表情,就知她已下了决心,对宦官使了个后,缓缓离开。
穆雪一僵,面又苍白了几分,她转又去翻土,似乎并没有听见这一声。虞忙上前几步,宦官拦住她:“唉,小别再上前了,小心脏了鞋裙。”虞站在树边上,仔细地看穆雪,模样清减了许多,像在寒风中惯了,神冷淡如冰。
“算了吧,”穆雪笑了笑,眉梢尽是寒意“你也不必对我这么客。怜悯毫无用。我也不会对你恩——还是把你的好意留给那些会报答你的人上吧。”
快走到门时,那个宦官试探地问:“小可是认识刚才那个女——只有获罪侥幸逃脱的人才会被发到木房,活累,又不讨好,人这么冷的天来差事,只怕是得罪了哪里呢。不过小现在是什么份,如果真要力…”
绛萼:“以后同你说话,就要称回话了,你就趁着今天全问了吧。”
绛萼沉默不语,低沉思了片刻,才喟然叹:“没有什么答案——里的是是非非,谁能理得清楚。我知的并不比你多,之所以今天留在这里的是你和我,无非就是我们比她更懂得明哲保。你可以一走了之,我还要继续留下去…要是真想心安,以后都不要提。”
虞也吃了一惊:“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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