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妃的吉牌摔碎一事像是投湖中的石块，引起轩然大波。朝臣们本就对南国第一人之称的她饱警惕，为了防止皇帝沉迷女，他们不断劝说皇帝，欣妃是败国公主，不祥之人，这些大臣本不了解欣妃的品行，只从吉牌之事衍生到天意——反正天意飘渺难寻，可以随他们大文章。

绛萼见她要起，说：“晚膳都过了，你要是累就别起了，我让人帮你些心。”

欣妃静默片刻：“是呀，来日方长。下这些才不过是明枪，暗箭还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呢。”

绛萼一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一声：“瞧瞧你的脸，我还指望你去宽娘娘呢。”

“我会尽力。”虞应声。

虞皱起眉，心里到一丝说不上来的失望：欣妃的样貌品在中也算是少有的，圣上的反应怎会如此冷淡。她又想起自南国起，欣妃待她亲厚，情分非一般主仆可比，那份怅惘同受一般，更加郁郁。

虞梦的糊里糊涂，也没什么好说的，问：“什么时辰了？”

虞瞧她神态恬，松了一大气：“娘娘，我们来日方长。”

她的床边，仔细一看是绛萼。

消息传到瑞祥已晚了七八日，欣妃又气又恼，她在南国公主时顺风顺，到了北国却步步维艰，稍有差池就为众人所诟病。可是想了片刻，她凝重的表情一收，神间又恢复了些许光彩，对虞：“臣是这世界上最狡猾的人，总以为自己瞻远瞩，预防这预防那，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们会说：‘看，当初就被我们预见到了’；如果没有发生，他们又会说，幸亏我们预防地早…真是鬼神都是他们！”

虞听了到有趣，同时又疑惑欣妃怎么有了说笑的兴致，说：“娘娘真是好，遇到这样的事还能谈笑风生。”

“摔碎那天我就料到了，这反应一不稀奇，随他们怎么说，”她低想了片刻，微笑“现在我知陛下不亲近我并不是自本心，这就够了。”

绛萼没有答她，站起，了盏灯拿来，房里顿时多了光亮，灯罩上画着几只彩蝶，在满屋淤积的黑暗中栩栩如生，烛火摇映下让人生扑翅飞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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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多杂，本就是非，欣妃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一些人对瑞祥的态度极为冷淡。唯独歩寿的文妃遣人送了些北国用来，又给欣妃捎了几句抚的话，显然是在与欣妃

虞觉得奇怪：“怎么不叫醒我？娘娘那里如何？”

大婚那日后，皇帝再没有来过瑞祥，之后虽然赏赐了不少东西，却也依稀平常，欣妃为此消沉不已。虞三人不住劝，收效却不大，欣妃听了她们的话，只叹息说：“那天他待我这般温柔，我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三人听了这话，反倒不知如何接了。

转已是五月中，光老去，院里的丁香留不住芳香，廊前的杏树早就绿荫华盖。内外的气氛跟着夏日一起炎起来。

“我知你和娘娘想的都一样，”绛萼挽住她的手，缓缓“你平时这么机灵的人，怎么就没转过弯来呢。我们是初来乍到，里外都盯着，要是陛下现在就当公主如珠如宝，那不是把我们都推到了风Lang尖上——早开的就容易早谢，我们是要在这里扎的，有了耐心才能长远。”

“睡地真沉，”绛萼淡淡一笑“刚才是了什么梦？我看你摆手。”

皇帝被烦的多了，看这议论有扩大的趋势，回答了朝臣们四个字：无稽之谈。官员们看皇帝的耐心将要磨尽，很聪明地偃旗息鼓，更重要的一，皇帝月余没有踏过瑞祥——朝臣们欣喜地联想到，他们的直谏起了作用。

“你…”虞抱怨“吓死我了。”

虞略诧异，把刚才的话又思量一回，：“我知了。”

虞时不时会猜想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南国时，他被民众传为残酷冷漠的王者，在欣妃的中，他是温和多情的良人。据闻他还是太时，就领兵平过藩国之，是个难得一见的优秀将帅，他也好琴画诗词，对名士才尤为宽厚——这一些，是虞从里东挑一西捡一块地听来，虚虚实实，并不能十分的真，而中人只是糊地议论，虞觉得圣上难以揣测，心里更加敬畏。

“娘娘等累了，陛下没有来，只好去睡了。”绛萼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