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妹入gong

子虞觉得人生际遇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片刻前还是站在云端上，转yan就能掉到地上，本以为要粉shen碎骨，谁知竟又绝chu1逢生。

那一日傍晚，gong里来人将她与文嫣带进皇gong，来到gong中极南的一chu1殿堂——“兴德gong”主位的妃子早失圣chong，gong里极为冷清。老gong人看姐妹俩年纪幼小，派了些洒扫ting院的差事，并没有想象中苦累，每日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干完。

自进gong之后，子虞待人谦逊有礼，笑颜迎人，文嫣也学着她，两人在兴德gong中倒也算过地平稳。大哥罗云翦zuo了北国降臣的消息已传遍gong中，子虞多留了个心yan，悄悄打听，却总没有问chu确切消息，心里暗暗着急。而每当别人以讥诮的语气谈及大哥的名字，她总是满面羞红，悄悄走开。

罗家三代忠良，父亲素正公以忠孝闻名天下，可如今却落地这般下场…有时候子虞偷偷想，大哥是不是真的zuo了敌国的降臣。大哥的幸存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安wei，另一方面却又成为她心中一个重重的包袱。

文嫣才十一岁，只凭好恶论事，常常趁私下无人对子虞说：“四姐，我们去投奔大哥吧。皇帝待我们这样差，我们为什么还要帮他zuo事呢！”

子虞心疼她的稚弱，也说不chu忠君爱国的大dao理，只是叮嘱她不可妄言皇家之事。两姐妹对大哥的事议论多了，记起以前家中所学，又听了旁人一些言论，渐渐想chu些门dao。如果父亲已经投敌，又何必自刎阵前，大哥是在全家被斩后才zuo了降臣，这其中会不会有些苦衷…

这些事无一可对人言，她们就shenshen藏进心底，每日在兴德gong过着还算是风平Lang静的日子。

时至chun末，兴德gong的牡丹仿佛是在一夜间盛开了，一大朵一大朵，累累叠叠的huaban仿佛是裙褶，随风摇曳，一院的姹紫嫣红，直叫人移不开yan。

兴德gong的主位是昭仪瑶姬，听说当年也曾极为得chong，她的一句戏言，让当今圣上从云州迁来牡丹无数，几乎可以zhong满御hua园。谁知瑶姬盛chong三年，牡丹只不过稀稀落落地开了几枝，待她失chong后，牡丹却一年比一年盛放。南国大败之后，瑶姬北国人的shen份显得尴尬起来，越发不受皇帝的待见，门ting冷落，空留了一院牡丹繁丽无双。

民间有个传说，凡牡丹hua开，hua开如碗大，集姚黄se一百零八朵，称之为“有凤来仪”是祥瑞之兆。瑶姬听信gong人的说法，便命人要在院中找chu姚黄se牡丹一百零八朵。

这差事落在了子虞和文嫣的shen上。

这一日，子虞和文嫣就开始在满是牡丹的院子里数起hua来。这并不是一桩容易事。事先要准备好红纸，剪成长条的，每条填上一个数，正好写满一百零八张。在hua丛里寻到一朵碗大姚黄的，就用红纸在枝上一缠，轻轻糊住，不能碰落huaban，也不能弄破纸，直到把一百零八张纸贴光了才算完。

子虞从清晨贴到午时才将手上的红纸贴完，一抬tou，满院簇簇hua团中，文嫣不知去了哪里。于是轻唤：“文嫣！”

东面的hua团突然耸动起来，沙沙地响，文嫣从一丛“首案红”中探chu脸：“四姐叫我？”那首案红的huaban被她蹭在脸上，殷红的一片正对眉心，皎月似的面容平添亮se。

子虞笑了起来：“顽pi鬼，躲在hua里zuo什么？”文嫣从hua堆里走近，伸手将剩下的红纸拿chu，说dao：“你看，还有五朵找不到。”

子虞一数，果然还剩五张，环顾四周，满院的姚黄se牡丹下都贴了红条，恰如mei人脸上胭脂初染，chun风习习，只chui地一应叶摇hua舞，繁丽无双。满院转了一圈，果然是找不到余单的姚黄牡丹，她不由一叹：“果然差了少许。”

文嫣眨眨yan，说dao：“那我们把hua苞也贴上。”子虞一想，说不定明后日就能开chuhua来，连赞文嫣聪明，两姐妹又满院找起姚黄se的hua苞来。

等忙完，两人相视而笑，这兴德gong的院落因皇帝久久未曾驾临，冷僻无人问津，姐妹俩忙了半日，只有两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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