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饭团呢?”我问:“找着没?”
5、我们的菜单
我吃饭不看饭碗,我只看饭碗旁边的一张报纸,也许米里面有一些沙,也许还有一些虫,不看,我就可以认为它们不存在,我把它们都吃下去了。沙在牙齿和的隙间吱吱
“你不是吃了吗?”母亲反问。
老天作证,我真的没有吃,我都不知那天晚上家里的冰箱里还躺着一只饭团。如果父亲在家,我一定会责问他,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承认呢?但是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外面吃饭,他吃得比我好,我知,但他的不大好,烟不能,酒不能喝,螃蟹鱼翅不能吃,海鲜、野味、类什么都不能吃,除了青菜他几乎没什么可以吃的了。他一定很饿,饿了他就会什么都吃,不然他什么都不吃,他怎么还那么胖呢。
母亲开始注意到我:“你找什么?是不是找吃的?上就好,上就可以吃饭了。”她情地看我的脸,很希望从我的脸上找饥饿来,但我实在没有饿的觉,我对晚饭不兴趣,我想从今天开始我应该喝淡豆了,如果还要往豆里放糖,我还不如去喝一杯白开。
我看材料,我看见材料上面有很多饭团,我抬,我看见日光灯旁有一只游走的苍蝇,当然苍蝇和饭团一都不搭界,但是我就是想到了一块饭团,大的一块白饭团,实心,庞大,涂着厚厚的一层脂肪,表面嵌了几颗,装模作样。
我今天确实有些分心,我一直在想:“凭什么要怀疑我会吃那个饭团,我本就不知冰箱里会有什么饭团,但是为什么我妈要持说是我吃了呢,一定是爸吃了,他应该承认,他为什么不承认呢,我又不会笑他。”我反反复复地想,脑和思维一片混,饭团和数字和我们下半年的宣传思想工作总结搅拌在一起,五颜六、繁杂无比。
我总是吃不饱,我不明白,在九十年代末期在行政机关里会有人吃不饱。胖嫂给我的那份很少,我用和大家一模一样的饭票换来了1/2的米饭,只是我长得很匀称而已,但再匀称总不能让我吃不饱啊,我因为吃不饱就在屉里储备了很多零,零用去了我很多钱,而且不停嘴地吃零使我越来越胖,那还不如在吃饭的时候就让我吃饱好了。
我可以把我们星期一至星期五的菜单全报来,每星期都一样,它们没有季节之分,我们堂的猪和青菜都培育在专门的棚里,它们再过一百年还是一模一样。除了大年夜,大年夜所有的女人都要去堂包饺,每年机关事务的王主任都要跑到四楼来对我说,你可一定要下去和大伙儿一起包饺啊。于是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手,黑的手白净的手,它们在白面团上搓,挤,手的纤维手的泥垢全都裹了饺,尽堂的饺会因此而鲜,但是每次大年夜,我都在中午十一的时候就溜走了。
我们在中午1130分正式下班,但是1115分的时候我往窗外看,堂门已经挤满了人,他们捧着统一颁发的碗盘盆勺,那些黄绿的盆盆罐罐象饥饿的嘴,遍布着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没有洗净的油垢。堂的玻璃门是一张更大的嘴,嘴一张开,就把人吞噙去了,于是那些人和他们的都平空不见了。
下班回家。我希望我妈告诉我,饭团终于找到了,昨天她放错了地方,今天收拾东西又找到了。但是她正在厨房里忙碌,甚至懒得理我,我亲自去转了一圈,我没有发现饭团,如果它确实重新现了,此刻它一定被摆放在盘里,表着自己的份。确实没有,我到都翻看了一遍,除了几块类似饭团的烤馒,什么都没有。
周一青菜红烧,平菇汤;周二百页小,豆腐汤;周三青菜红烧,平菇汤;周四,百页小,豆腐汤;周五青菜糖醋排骨,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除了周末的糖醋排骨,但是每到星期五,就会现更多的人,谁也不知那些人是从哪儿冒来的,排队就会排得我昏脑涨,但我得到的不过是混在排骨中的一块红颜的大生姜而已。
4、吃是生活的全
等待吃饭的我们排成长长的一条队伍,就象杂的龙,拐了无数个弯。
我调到新单位以后就得了严重的胃病,我永远也跟不上他们吃饭的速度,起初我还向他们靠拢,争取在两分钟之内吃光一盆两白米饭。吃饭已经不是享受了,它成为了必须要的事情,我们连吃饭的时间都不舍得浪费,但不吃饭就会死,于是我们在吃饭的时候很痛苦。
健放在醒目的地方。叶青说,啊!我终于知了,你的材为什么这么好,原来是在家里练的啊。最初叶青非常羡慕我的材,但现在她就象得到安一样,她在心里想,原来要想瘦下来是多么容易的事啊!真是委屈,我的材是天生的,我才不会去练,趴在那东西上面只会让我该鼓的地方瘪下去,该瘪的地方却鼓起来,比如我的和小肚。
仅有一次,不知为什么,大概胖嫂把盆罐搞错了,这样的错是很少见的。我得到了,满满一盆百页小!我边吃边数,边数边吃,我不知所措,天啊,那么多的小,直径为两厘米的小,共有六个之多,但我居然没有把它们吃光,我把它们全冲了厕所,全,所有的小,它们都被我冲了厕所的下。
6、吃仍然是生活的全
“我的脑很清,我一共买了两只,我用其中的一只了八珍饭,另一只我就用薄纸包着放在冰箱里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晚上放的,怎么早上一开冰箱门就不见了呢,一定是你们中间的谁晚上偷偷起来,泡了一杯豆喝,顺便就把那饭团吃了,那就一定是你了,在冰箱里冻得梆梆的东西,你爸一定不会去吃的。”锅里的油在沸腾,但是母亲视而不见,我知她也分析了一整天,她的结论已经来了,并且很有理。
“我没吃,我早上就说了,我没吃。”我说:“也不一定就是我和爸吃了,也有可能是你记错了,你本就没有买饭团,或者你买了,但你八珍饭的时候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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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所的环境和我周围的人,我们生活的全就是吃。
他每天都在健上运动,每天两个小时,时间对父亲来说是那么的重要,但是他舍得时间在运动上面,早上他不睡懒觉,他去晨跑,穿着特别为跑步买的白球鞋,然后自我觉良好地回家吃早饭。
每次我下楼梯,就会看到端着气腾腾饭菜的女人们,我和她们一起生活了两年,但我至今不认识她们,她们在人事局?民政局?计经委?唯一的印象是她们一直就象鸭那样叽叽喳喳。那是一群多么容易得到满足的女人啊,因为堂的胖嫂给了那么大的一块瘦,就象平白讨了一个大便宜,她们兴得要死过去了。我下楼梯,就看见一些女人骂骂咧咧,而另一些女人却在楼梯上舞蹈,一双因为坐得太久而变成的罗圈也起舞来了,划着漂亮的弧圈。坐机关坐得越久就会越罗圈,所有的舞者都在副科级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