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大意失荆州了。

我以为礼也送过了，吴大德也暗示过了，这一次的增补提ba人选肯定有我的份，于是没有积极活动，也没有四chu1打听，等我得知名单已经报到组织bu，而其中并没有我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一次的推荐zuo得极其隐秘，我一直蒙在鼓里。我几次在办公楼里遇到吴大德，都谦恭地向他问好，并发chu带有询问意味的微笑，而他也都心领神会地点tou。我以为事情是可以落实的了，谁知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当这几近于噩耗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仿佛掉进了冰窟窿，全shen都僵住了。

问题chu在哪里呢？要么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比我ying，红包比我厚，要么就是吴大德有意耍我，gen本没把我放在yan里。是的，他本来就没把我看在yan里，现在当了副书记了，就更没有理由在意一个不起yan的小科长了。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呢？你虽然当了副书记，可你没换办公室，你还在我的监视之下，我还晓得你luoti的样子呢，竟敢对我这样！

我很气愤，我没办法不气愤。我没有事先请示就敲了吴大德办公室的门。

吴大德十分不快，也不叫我坐，绷着他的书记脸说：“徐科长，有什么事？”

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吴书记，这一次怎么又没有我？”

吴大德忽然就和颜悦se了，起shen抓住我一只手：“哎呀，你是说这事啊，我正要找你呢！这次真的是没办法，真的是对不起啊！我zuo了很多努力，可是名额有限，僧多粥少啊！不过不要jin，我还在位子上嘛！”

我急促地说：“怎么只少我，就不少别人呢？”

吴大德说：“徐科长，你也是老机关了，你晓得，提ba干bu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牵扯到方方面面，简直就是一个系统工程。提谁不提谁，组织上是要通盘考虑，统筹解决的。首先得从工作着想嘛。比如你，保卫科的工作zuo得很好，组织上对你很放心，突然提了你，还没有合适的人来接替你呢！当然，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提ba你，可得有个过程，下一次解决就不行了？”

我说：“我没有年龄优势，还有几个下一次？”

吴大德拍拍我的肩：“心情可以理解，机关干bu也就这么一点想tou。我其实是很想帮你解决的，可是事情有点复杂，也不好和你明说。总之大家都有难chu1，就只好互相ti谅一点了。放心吧，只是个时间问题，你的事我不会忘的，我虽然不直接guan你了，可我是分guan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我会跟新来的秘书长jiao待的。我用我的党xing保证，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不能。我哑口无言。我说不过他。我不可能说过他。

我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我情绪低落，觉得自己太没用了，zuo人太失败了。

中午回到家，我不敢看老婆王志红的脸，也不敢吐lou半点风声。我gan到很对不起老婆王志红，我收入不高，又chou烟又喝酒，家里那点可怜的存款都是她一点一点节省chu来的。我非常清楚，如果下次还想提ba，我还得给新来的秘书长送礼，也就是说，给吴大德送的这八千元肯定成了额外的损失了。我是从来不cha手zuo家务的，可在这个时候，除了帮老婆王志红择菜洗菜之外，我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掩饰我的气恼，表达我的愧疚。

老婆王志红是mingan的，老公的一丁点变化都逃不过她的yan睛。她悄悄地瞟我，并不言语。直到上了饭桌，她一边往我碗中夹菜，一边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像不舒服的样子吗？”我苦笑dao。

“你心里不舒服，我看得chu来。”老婆王志红放下碗筷盯着我“你要不说chu来，我吃不下饭的。”

我说：“没事，吃饭吧！”

老婆王志红说：“是不是犯错误了？”

我捡起筷子往她手里一sai：“瞎想什么呀，吃饭！”

老婆王志红突然变得十分固执，再次放下筷子：“不，你不说我吃不下！”

我只好撒谎：“有小偷跑进市委院子里来了，撬了几间办公室，是我的工作失误，刚刚被领导刮了一通胡子。”

老婆王志红说：“你胡弄我，比这事大得多。”

我避开她的yan睛，烦闷地说：“你就别guan闲事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成闲事了？该不是在外面耍了小姐，被派chu所查chu来了吧？”老婆王志红不依不饶，两yan盯着我不放。

我恼怒起来，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老婆王志红yan睛骨碌一转，问：“那就是你提ba的事泡汤了？”

我说：“知dao了就别说了，烦人！”

老婆王志红嘴ba张开好大，半天才合上，接着涨红了脸，站起shen将碗一推：“不行，他吴大德不能只收钱不办事！”

我说：“你叫什么呀，你以为是在市场上，一手钱一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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