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死人离周冲和绿绿大约20米，显然听不清周冲和绿绿在说什么，不过他并不好奇，一直微微地笑着，静静地观望他们。

在这样的注视下，时间变得极其缓慢，用音博罗的诗来形容，像皱纹爬行一样慢，像相片褪一样慢，像小溪涸一样慢，像落日一样慢，像孩变成老爷爷一样慢…

终于广播响起来：“各位乘客，前方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站——京都，请各位乘客准备下车。”

那个不死人没有动，他依然靠在车厢门上，笑着看他们。

旅客们纷纷站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东西，朝那个不死人依靠的车厢门走过去。周冲拎起挎包，牵着绿绿，朝另一个车厢门走过去。回看，那个不死人终于动了，他抻长了脖，一边微微笑着一边逆着人走过来。

周冲和绿绿走到车门的时候，列车还没有站，他们只能在门停下来。好在还有几个旅客站在了他们后。

那个不死人挤到了他们旁边，靠着墙，继续微笑着，静静地看他们。

车门很狭窄，双方相距只有半步，周冲和绿绿甚至闻到了他上那档香味。他们都没有转看他，一致看车外，两颗心都快蹦嗓了。

一个月前，周冲接受过他的面试；四天前，三个人一起坐在绽放酒吧里谈过话；两天前，周冲把一把卡簧刀刺了他的脖…

此时此刻，双方却好像不认识一样。

熬过了几分钟，列车终于停下来，周冲和绿绿下了车，立即朝站跑过去。绿绿一边跑一边回看，那个不死人还在笑着，不过他也跑起来，追随着他们。

周冲和绿绿了站，那个不死人也了站。

路旁是租车等候区，周冲和绿绿跑过去，麻利地钻了一辆租车。绿绿朝车窗外看了看，大声说：“他来了！”

不死人以惊人的速度跑过来了！

周冲和绿绿坐在后座上，他冲到副驾驶的车门前，一把拽开，然后就钻了来“嘭”一下把车门关上了。

司机以为三个人是一起的，把车发动着了。

周冲喊起来：“师傅！我们不拼车！”

司机回看了看周冲，又看了看旁边的那个不死人：“你们不是一起的？”

那个不死人笑着对司机说：“当然是一起的，我们是一起坐飞机去的，又一起坐火车回来的——开车吧。”

周冲又喊起来：“他撒谎！”

不死人转过来，满脸喜悦地看了看周冲，又看了看绿绿，什么都没说。

司机不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只能对后来的人说：“先生，请你下车，不要耽误我的生意。”

不死人并没有为难司机，他笑着打开车门，下去了。租车开动之后，他笑着弯下腰，又看了看车里的周冲和绿绿，表情极意。

租车开走了，两个人扭朝后看，很多旅客在打车，很快就把那个不死人挡住了。接着，一辆辆租车陆续开来，不知他是不是坐在某一辆里…

从火车站到华德制药厂家属院，走了半个钟。

这期间，两个人一直在朝后张望。车很多，一辆接一辆，租车的后面一会儿是租车，一会儿是公车，一会儿是面包车，一会儿又是租车…

接近华德家属院的时候，后面的车少了，但是有一辆租车始终跟着他们。

那辆租车的空车灯关闭了，而副驾驶的位置空着，说明乘客在后座上，车里黑糊糊的，本看不见后座上坐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