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攀记的时候,他们已经下班了。
我最后坐在一家小餐厅里,给自己要了一个小火锅。和我一起吃宵夜的,是餐厅的老板娘,只有我们两个人,面对着两只沸腾的小火锅,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后来餐厅老板娘说她很兴,这么晚了,还有人她的生意,她送了两只青贝给我,她说希望你明天再来。
租车司机告诉过我,什么时候想去乾陵,再拷他。
可是早晨,无论我怎么拷他,他都不回了。于是我打电话到总台,要他们给我找一辆去乾陵的车,他们愉快地答应了。然后我下楼,就发现一辆旅游公司的士车等在酒店的门,我上车,问司机,我们不需要这么大的一辆车吧。
司机说,又不是坐我的车,我们现在去火车站,上就要发车了,你是最后一个。像在泰山一样,我得到了全车人烈的迎,然后车开动起来了。有人告诉我,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现在终于开车了,真兴。
导游小长得很漂亮,可是她终于遇到了一个对手,那个奇怪的女人,她除了法门寺和乾陵,什么地方也不去,赶她下车她也不去。
最后导游跟我商量,你得合作一,至少你得假装什么都不明白,收费方面我们可以私下里解决。
在我们密谈的时候,坐在我后面的老太太很注意地听我们说话,后来导游开始收取门票及导游费的时候,她指着我说,她多少,我就多少。
然后她们就吵起来了,最后老太太生气,说,接下来,无论你带我去哪儿,我都不去了。导游也生气,说,随你的便,你只要把去过的景门票钱我就行了,其他的,你不去我也不了。
我很小心地告诉老太太,我说,阿婆,接下来我们去乾陵,这个景您得去,不去就很可惜,究竟您也是难得来一回。老太太不信任地瞪了我一,说,我就不去。
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坐在车上,昏昏睡,我要求司机播音乐,他只有一盒磁带,他不得不放那盒惟一的磁带,开始消耗自己的电池,然后我就听到了陈小的声音:我没那个命哪,她没理上我。
我想起了鹭丝,鹭丝说,你走的那一天晚上,陈小在有福城堡喝歌,如果你不走就好了,我们一起去看。
我真怀念鹭丝。我想,上个月我还在厦门呢,现在我已经在西安了,这几个月我居然去了这么多的地方,而更多的地方我去过也不记得了,更没有记录下来。我只知我买了三十七只银戒指,每一只戒指都来自不同的城市,整整三十七座城市,可是我什么都忘记了。
我总觉得我在梦游,因为我好像去了太多的地方,我这么频繁地飞来飞去,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了。
以前我总是早晨一酲过来就开始厌世,可是到了晚上我就会好了,现在我到了晚上也厌世,真可怕。如果我每天早晨醒来都不知自己在哪里,就不会太厌世了。我这么想。
我喜陈小的声音,他好像什么都无所谓,而且在唱片公司的安排下,他了与制不合作但是非暴力抵抗的姿态。
我说过,在夜人静的时候听陈小的现场,会骨悚然,浑的毫都竖起来。可是我听过很多男人的声音,我还是最喜陈小,以前我喜齐豫,她是如此地奇异,轻度的神经质,现在我喜陈小了,所有敢于说自己找不到老婆的男人都是讨人喜的。
在西安的整整五个小时,我听到的都是陈小一个人的声音。他反反复复地唱,唱完“我没那个命”就唱“一把年纪了,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我比别人听更多他的声音,因为司机故意捉我,他把每个人都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最后只剩下我。他和他的车载我走遍了西安的角角落落,最后把我放在一个名字叫竹笆市的地方。他以为我不熟西安。
我确实不熟西安,可是我非常非常熟竹笆市。
我去过竹笆市的发生,为了看传说中的葫芦,我在发生对面的类型小店里洗了,我还在在竹笆市附近的清真大寺古董街买了一串红珊瑚石的印度链,现在我有两串了,一模一样的链,之前的那串是在郑州买的,那时候它叫红珊瑚石的西藏链,当然郑州的链要比西安的贵很多,不知为什么。
我在西安住了很长时间,我发现我应该永远都留在西安,它太适合我了。
每天我都接到很多支支吾吾的电话,他们都是要告诉我,他结婚了。但是他们说的版本都不一样,他们有的说,他的妻是四川人,有的说,她的妻是湖南人,还有的说,他的妻是山西人。他们惟一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就是,他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