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小茹会挣稿费啦，可是小茹有很多心事呢，一儿也不像小时候，一回家，急忙就坐在晚餐的桌前，絮絮地讲学校里的事情给我们听，小茹在想什么呢？

我说我在想，我将来会是一个作家。

我怀念那样的日，电视声音开得极大，房间里面的，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开着小灯，谁也不说话，只听得见每个人轻轻呼的声音。我多么怀念啊。

我妈说，听说念儿事了。

我说，没事，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现在好多了。

你们都还是孩。我妈说。

不。我说，我长大了，我没工作，可是我也没有饿死，我能挣钱养活自己。

我妈悲伤地看我，我知，你现在在写那些奇怪的小稿养自己，可是，别再写了，回来写小说吧。你小时候跟你爸说过，你会是一个作家。

我沉默。然后我说，我知我该些什么，我已经长大了。

我妈说，不怎么样，即使你已经是一个年纪很大很大的女人了，在我们里，你仍然是我们的小孩。

我埋吃菜。以前我陪我妈看MTV天籁村，那些歌每一首都要唱，你啊你啊我啊我啊。我妈说真奇怪，一天到晚啊的。我说这是现在的趋势嘛，越没有的东西才越想着要有。我妈就说，真正有的人可从来都不说来。

我一直在想我妈为什么会这么说话，她像我这么年轻的时候只读《三国志》，就像我只读《西游记》一样，可是《三国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结了婚，四年以后生了我，从此，她就再也没有自己了，她这一生，都只为了我这个孩，我却使她伤心。

我曾经收集我妈说过的所有漂亮句，写成了一个妈妈语录。

以前我总是一边吃饭，一边说，空虚啊，真是空虚。我妈就说，难你这一碗饭都吃空虚里去了吗？

以前我穿背装上街，回家，我妈会说，你带回来了一背睛。

以前我说，我理想中的乌托就是没有政府，没有军队，不需要工作，但是每个人都能吃饱。我妈说，我理想中的乌托就是女儿你每天晚饭后能够洗碗。

以前我写作到夜，会问我妈，更半夜，你一个人在大街上走，这时你突然发现有人在跟踪你，你怎么办？我妈说，我关掉电脑，去睡觉。

我笑了一笑，很快我就不笑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知我现在的境。

我妈问我还恨不恨我爸。

我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他，我说我后来想想我爸还是有理的，如果我没有在宣传呆过，我就会变得很疯狂，我会什么都得来，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坏女人，幸好我没有，至少我现在还很理智，知用纯洁的神思想和写作。

我妈说，你恨不恨你爸今天没来，飞成都去了，你爸确实是临时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