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１

钟涛获释的那天上午，天上洒着朦朦细雨。

金huan去城北的拘留所接钟涛，吉普车开到郊外的田野里，看见细雨里的公路旁，长chu两朵草蘑菇，草蘑菇跃跃yu试地撑开se彩艳丽的小伞，亲呢地依偎在一起。金huan忽然对小蘑菇有了gan动，这两个普通平凡的草蘑菇多像她与钟涛的爱啊。

金huan的汽车在草蘑菇前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开走的。她忽然gan觉到：世界上有一样东西，你给予他的越多你拥有的越多，那就是爱。爱不是她工作中的人寿保险，是不讲回报的。有爱的生活才是最完整的生活！

远远的，金huan看见钟涛孤零零地站在铁门前。他shen穿着那件白se的蝙蝠衫，被微风掀动起来。

金huan的汽车像小旋风似的开过去，快到钟涛跟前的时候，她忽然刹住车，抬tou望过去。

钟涛shenshen地注视着她。

细雨霏霏，人和房屋朦朦胧胧。金huan看见钟涛的脸上挂着晶莹的雨珠，闪闪发亮。

有一片树叶狠狠打在钟涛的严峻的脸颊上，他一动不动。

金huan是一张稚气的脸和关怀的yan睛。钟涛简直无法面对这双yan睛，简直无地自容了。

金huan探chutou来，朝他勉qiang笑了笑。

“huan迎——”钟涛终于鼓起勇气喊了一声，yan睛落泪了。

金huan笑得灿烂一些了，依然没有下车。

雨水扑打着钟涛的yan睛，他用yan泪把雨水冲刷chu去。模糊的视线里，gan觉金huan的笑靥温情似海，像有一gu热狼淹没了他，温温暖暖的热狼，从tou到脚对他披盖过来，像一件柔ruan的蝙蝠衫。

“我知dao你想什么，坏家伙！”金huan低语。

“是的，我也知dao你想什么。”钟涛说着，yan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

金huan问：“你说我想什么？”

钟涛说：“你还认为我是傻瓜呢！”

金huan开心地大笑：“你就是傻瓜！过来！”

钟涛情绪放松一些，迈着艰难的步子朝她的汽车走来。就在钟涛接近她汽车的一刹那，金huan突然发动汽车，快捷地从钟涛的shen边抹过去，甩起密密麻麻的水珠儿，溅得他满脸都是水。

金huan停下车，笑得前仰后合：“傻瓜，上车吧！”

钟涛抬手lu了一下脸上的泥水，喊：“你好坏啊！”就在钟涛再次接近金huan汽车的时候，金huan真的将汽车开走了，飞快地上了大dao。

钟涛不顾一切地追着，追着。

金huan天生喜huan搞恶作剧，她不时回tou看见钟涛跑在雨路上，样子十分狼狈。她心里发xie着对他的怨恨，还有对他的钟爱。

钟涛跑跑停停，金huan的汽车也开开停停。两个人在雨天里，像游戏一样玩耍着。

金huan真没想到他会那么执着地追到城边的高速公路旁。她的汽车在公路绕圈，忽然发现钟涛的shen影不见了，她的心忽然一沉。

等汽车钻chu来的一刹那，金huan猛抬tou，忽然看见touding的栏杆旁，站着神采飞扬的钟涛。钟涛双手举着那件白se蝙蝠衫，蝙蝠衫上写着红红的三个字：我爱你！

金huan猛然刹住车，泪水夺眶而chu。

钟涛光着脊梁，tingting地站着，手在颤抖，举起的蝙蝠衫在风雨中抖动摇曵，像一面情爱的彩旗。

金huan呆呆地仰望天空，血红蜂拥而来。

来往车辆的司机，愕然地看着这一对情侣。

金huan将钟涛拉到家里，才知dao钟涛是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写chu那三个字的。她急忙拽chu他咬破的食指，心疼地端详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起来。

“你怎么来真的？”金huan嗔怨地说：“上次弹吉他，你就已经贫血了，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啦！”

钟涛亲吻着她：“对于你，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金huan说：“答应我，下不为例！”

钟涛说：“好，我答应你！”

金huan看着他疲倦的样子，问：“我对你的惩罚，是不是够劲儿？够刺激？够开心？”

钟涛委屈地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你竟真的扔下我？”

金huan说：“我是让你反省自己，雨天里不是容易清醒吗？”

钟涛打了一个pen嚏：“我是清醒了，可是gan冒了！”

金huan抹抹他的tou，说不发烧，让他赶jin到洗手间冲一个热水澡，chu点汗，就会好的。

钟涛gan到她永远不会失去天真可爱。他朝她笑着爬起来，晃悠着走向洗手间，金huan很快追过来，她怕钟涛的手指gan染，就亲自给他放水清洗。

金huan将钟涛的衣裳全bu扒下来，搀扶他躺在浴盆温暖的清波里，水面上漂浮着刚刚洒下的消毒水，使盆里的水质变得湛蓝清澈。金huan让他将自己的手高高举着，像投降一样。而她的一双白皙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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