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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菲女士的丁玲中短篇作品记(5/10)

去了。

为要躲避一切的熟人,夜我才独自从冷寂寂的公园里转来,我不知怎样度过那些时间,我只想:“多无意义啊!倒不如早死了净…”

一月十七

我想:也许我是发狂了!假使是真发狂,我倒愿意。我想,能够得到那地步,我总可以不会再到这人生的麻烦了吧…

足足有半年为病而禁了的酒,今天又开始痛饮了。明明看到那吐来的是比酒还红的血。但我心却象被什么别的东西主宰一样,似乎这酒便可在今晚致死我一样,我不愿再去细想那些纠纠葛葛的事…

一月十八

现在我还睡在这床上,但不久就将与这屋分别了,也许是永别,我断得定我还能再亲我这枕,这棉被…的幸福吗?毓芳,云霖,苇弟,金夏都守着一沉默围绕着我坐着,焦急的等着天明了好送我医院去。我是在他们忧愁的低语中醒来的,我不愿说话,我细想昨天上午的事,我闻到屋中遗留下来的酒气和腥气,才觉得心正在剧烈的痛,于是泪便汹涌了。因了他们的沉默,因了他们脸上所显现来的凄惨和暗淡,我似乎到这便是我死的预兆。假设我便如此长睡不醒了呢,是不是他们也将如此沉默的围绕着我僵的尸?他们看见我醒了,便都走拢来问我。这时我真到了那可怕的死别!我握着他们,仔细望着他们每个的脸,似乎要将这记忆永远保存着。他们都把泪滴到我手上,好象我就要长远离开他们走向死之国一样。尤其是苇弟,哭得现丑脸。唉,我想:朋友呵,请给我一快乐吧…于是我反而笑了。我请他们替我清理一下东西,他们便在床铺底下拖大藤箱来,箱里有几捆手绢的小包,我说:“这我要的,随着我协和吧。”他们便递给我,我给他们看,原来都满满是信札,我又向他们笑:“这,你们的也在内!”他们才似乎也快乐些了。苇弟又忙着从屉里递给我一本照片,是要我也带去的样,我更笑了。这里面有七八张是苇弟的单像,我又容许苇弟吻我的手,并握着我的手在他脸上,于是这屋才不象真有个僵尸停着的一样,天这时也慢慢显了鱼肚白。他们忙了,慌着在各找洋车。于是我病院的生活便开始了。

三月四号

接蕴姊死电是二十天以前的事,我的病却一天好一天。一号又由送我院的几人把我送转公寓来,房已打扫得净净。因为怕我冷,特生了一个小小的洋炉,我真不知怎样才能表示我的谢,尤其是苇弟和毓芳。金和周在我这儿住了两夜才走,都充当我的看护,我每日都躺着,舒服得不象住公寓,同在家里也差不了什么了!毓芳决定再陪我住几天,等天气便替我上西山找房,我好专去养病,我也真想能离开北京,可恨历三月了,还如是之冷!毓芳要住在这儿,我也不好十分拒绝,所以前两天为金和周搭的一个小铺又不能撤了。

近来在病院把我自己的心又医转了,实实在在是这些朋友们的温情把它重了起来,觉得这宇宙还充满着呢。尤其是凌吉士,当他到医院看我时,我觉得很骄傲,他那丰仪才够去看一个在病院的女友的病,并且我也懂得,那些看护妇都在羡慕着我呢。有一天,那个很漂亮的密司杨问我:“那个儿,是你的什么人呢?”

“朋友!”我忽略了她问的无礼。

“同乡吗?”

“不,他是南洋的华侨。”

“那末是同学?”

“也不是。”

于是她狡猾的笑了“就仅是朋友吗?”

自然,我可以不必脸红,并且还可以警诫她几句,但我却惭愧了。她看到我闭着装要睡的狼狈样儿,便得意的笑着走去。后来我一直都恼着她。并且为了躲避麻烦,有人问起苇弟时,我便扯谎说是我的哥哥。有一个同周很好的小伙,我便说是同乡,或是亲戚的扯。

当毓芳上课去,我一个人留在房里时,我就去翻在一月多中所收到的信,我又很快活,很满足,还有许多人在纪念我呢。我是需要别人纪念的,总觉得能多得好意就好。父亲是更不必说,又寄了一张像来,只有白发似乎又多了几。姊姊们都好,可惜就为小孩们忙得很,不能多替我写信。

信还没有看完,凌吉士又来了。我想站起来,但他却把我住。他握着我的手时,我快活得真想哭了。我说:“你想没想到我又会回转这屋呢?”

他只瞅着那侧面的小铺,表示不兴的样,于是我告诉他从前的那两位客已走了,这是特为毓芳预备的。

他听了便向我说他今晚不愿再来,怕毓芳厌烦他。于是我心里更充满乐意了,便说:“难你就不怕我厌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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