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迷了。
服务员把脚在手里,就像握住一截刚挖来的藕,仔细搓洗每一,洗得藕粉红。二十分钟后,它们被晾在凳上。张家玉的两截老藕也被提来,冒着气。他已经睡着了,脑后垫着颗粒小枕,相当匀称的鼾。
董想,他后脑勺那只空碗大约就是这样枕成的。
接着双脚又被捶、、推、、压、了好一阵,服务员才罢手。董以为洗完了,正打算穿鞋袜,服务员又把一只脚抱在,附中,正如雕塑家准备着手创作,手握小刀片,伸向脚指。将脚指甲逐一修理完毕,张家玉还没醒来。
董和唐顺之一起吃饭。饭间随便聊天,说到张家玉时,唐顺之不遗余力地赞赏,好像赞赏张家玉是他的日常生活。董费力地表示同意,张家玉是个有文化的领导,还懂幽默。她脑海里浮现那只空碗,遗憾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在那么多女孩面前,还那样大的鼾声。
董已渐渐看两个男人的不同方法,唐顺之总在打草惊蛇,张家玉却是守株待兔。无论如何,她知他们心里的渴望,他们却不知她。谁也不问她的家状况,只拼命往她嘴里填东西,带她锻炼,为有朝一日吃掉她健康的而铺垫。
唐顺之突然说到他的家。他说他孩,他的家,但没说老婆。他让董猜他是否有情人。
张家玉谈到“情人”时,不是叫董猜,而是说了一个真实的故事。说是他们一桌人吃饭喝酒,聊到某个不在场的人,有个人说某某他弱,神差,绝对没有情人。没想到某某也在隔吃饭,话音刚,落,某某推门而,恶狠狠地叫,谁说我没情人?
董明白张家玉的意思: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情人是一耻辱。于是她看着唐顺之,仿佛他是一常吃的菜,说:“有。”
董的答案让唐顺之到意外。原本是件隐秘的事情,让小姑娘一下揭穿了,一面又因它不再隐秘而如释重负,他显得既兴又忧伤。他给董夹了一片鹅肝,说现在行吃鹅肝,凉拌、红烧或者炒饭,都不错。看董吃下去,他才说起情人的事儿。故事太长,董没记住来龙去脉,只知结局是他和情人还很相,虽一年见上一两次,仍是苦苦相思。他采取的措施是珍惜家,善待妻,多赚钱。
董从唐顺之的大嘴看见茫茫无际的忧伤,这一瞬间她为自己怀揣父亲的问题而羞愧,不该一心想着如何利用他。对一个苦恼的人最真诚的办法是说自己内心的苦恼,董说到成都的家,自己一直在为父亲找工作,父亲天天盼着她的消息。唐顺之问她父亲学什么的,董说是个钳工,唐顺之咂着嘴表示遗憾,他公司需要的是素质人才,百分之七十都是“海”派。
“不过——”唐顺之的这个转折词一把扭住了董的心。“我在广州安排任何人就业都不成问题。”
“那就指望你了。我父亲是个老实的人。”董很温柔,说完停了几秒,又接着说“你那次到我们店里,好像是着芭舞一样,一下就旋转到我前面,一都不显胖。”
“我脚小,穿三十九码的鞋。我就是去年胖起来的,之前喜我的女孩儿可真不少。”
“现在会没人喜?”董没想到这么快就搬开了压在心里的石,心恢复弹。
“没有,你喜?”唐顺之咧开嘴,牙小而尖利。
董笑了一下。父亲的问题先于上床之前获得答复,原来唐顺之是个有品行的人,她喜。他的态度,也成全了她的品行——上床的确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她并不想当唯一的手段。不过,董没想到,饭后一切又发生了实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