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玩吧,这游戏人少了没有意思。”
张伟本来不想参加,但是记者的时间久了,都添了一说不清不明的本领,就像鲨鱼能在几公里外嗅到血腥味似的,他可以预到某个有新闻价值的事件发生。和这群人待在一起,算算不过两个多小时,但是张伟却分明觉察到,他们之间藏着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这些隐秘非同小可,仿佛是一垂下的钓钩,表面上看,面一片平静,但时间久了,必然会牵连藏在下的某只不可名状的生。作为记者,他有必要盯那些浮漂。再说,现在回到家也是蒙大睡,不如跟他们一起玩玩,就同意了。
刘新宇把每一面铜镜都用纸重新包好,收包里,背在了肩膀上,往门外走去。王云舒嘲笑:“咱们玩捉迷藏,你还背着这些铜块儿,也不嫌沉。先放在屋里,玩完了再回来拿不就是了?”
刘新宇淡淡地说:“这些镜,我还是随带着吧,我可不想再闹什么样来。”
样?什么样?张伟听在耳中,越发觉得古怪了。
刚刚下过雨,了大楼门,扑面而来一的夜风,仿佛是糊了张薄荷面。走叠翠小区,过了路,望月园就在前了。这公园说来也简单,不过是一圈石墙环绕着的一座低矮的丘陵。占地总共还不到两个足球场大。公园大门是一个石拱门,朝着正北方向开。走去,便可见到一排宽大的石阶直通丘陵的,一弯石刻的月牙就卧在石阶端。由于路灯灯泡大多已经破碎,整条石阶黑黢黢的,像野兽的。沿着这登上丘陵,才能看清,那石刻的月牙上雕着一个长着长胡的人脸,大概是虚拟的“月亮公公”的意思,但由于这月亮公公的睛过于外凸,蹙起的眉又得像个瘤,在旁边一盏蘑菇状的灯的灯光的映照下,神情显得很怪异,有些凶恶,又有些沮丧,仿佛守着墓地似的。石刻月牙的后面就是丘陵的,是一个圆形广场,地面铺着大理石,正中央是一个平地式池,不知是刚过还是刚淋过雨的缘故,现在上面漉漉的。
已经晚上11半了,黑暗的公园里一片寂静,散发一略带腥气的苦苦的香气。站在丘陵上向北望去,叠翠小区的楼房像墓碑一样矗立在夜幕下,偶尔几盏未灭的灯犹如倦怠的睛;丘陵上茂盛的木、树冠都只能约略辨兽脊般茸茸的形状,由于刚下过雨,无论草尖还是叶尖都恶狠狠地支棱着,仿佛一群饿极了的鬣狗潜伏在黑夜中,上就要张开血盆大扑过来…偶尔传来噼啪一声,是珠从树叶上落,打在地面的声音,听来不免一颤。
圆形广场的南边,拱起一面圆弧形的墙,上面凹凸不平,泽也有些发。张伟第一次来,便走上前仔细观看,原来墙上嵌着玻璃钢仿铜的浮雕,叫“科技史话”既展示有瓦当、陶瓷、司南、胶泥活字等中国古代发明,也有显微镜、蒸汽机、汽车、航天飞机等等西方近现代科技产品,中间还穿着张衡、伽利略、顿、瓦特、因斯坦等人的像。这让张伟不禁想起中时那些总也解不开的理题和不拢的分式,顿时到一阵疼。
这时,旁边传来了王云舒的声音:“咱们玩15分钟一的,还是20分钟一的?”
“玩15分钟一的吧。”蔻说“老规矩,先手心手背,局的那个负责抓人,其他人都藏起来,选对地方后一动不许动。15分钟以内,抓人者把躲藏者全抓来了算赢,抓不完的,没有被抓住的人也算赢。赢的人有资格在下一游戏中直接当躲藏者。”
手心手背之后,第一是武旭抓人。蔻用一块手帕遮住他的睛,绕到后脑上打了个结儿,接着在他后背上轻轻一拍,武旭便大声数起数儿来。
其他人哄地一下散开了,唯有张伟还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蔻拉着他绕过浮雕墙,往丘陵西南边一指:“你赶找个地方藏起来。武旭数到50,可就要抓人啦。”说完一闪,就消失在黑漆漆的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