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也不知他现在何?”
张凌云惊:“这是何说?”
李遇吉长叹一声:“我们在江陵住了数日,仍未探那卞家下落,虽也打听到几家同姓的,但一询问下来俱都不是。”
说至此,卞宛青便接:“这也难怪,借大一个江陵城,同姓的自然很多。”
张凌云嗔:“四师妹是怎么的啦,当真是穿青衣就护黑汉不成?一提卞家你便要打岔。”
卞宛青笑不言。李遇吉:“敝友见卞家小无有下落,不免终日忧烦,在下只得陪他每日去城外游玩散闷,不想这一游却游事来了。”
百凌忙问了何事,当下李遇吉说当日经过,众人听了都咄咄称怪。
且说那日李遇吉梅归二人得城来,信步所之,不觉走二十余里,这时已是申牌时分,忽听空中一阵老鹰呼啸的声音,二人抬一望,果见一只飞鹰在长空里盘旋,不一时对面树林后忽刺刺一声响,另一只老鹰振翘起飞,直往蓝天冲去。
梅归不觉发了呆。赞叹:“古人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此之谓也。”
李遇吉忽然呼:“贤弟快看!”
那先前在天空里盘旋的苍鹰,一见另一只飞起,便陡然冲下来,背着光下扑,下面一只待敌人来得近切,却突然一翻,伸双爪拒敌,双方来势都极快,一即行分开,两只苍鹰各在天空里绕了半个圈。这时那后飞起的苍鹰已经升争取到有利位置,便朝它的对手凌空下击,来势极,另一只苍鹰急忙翻上扑,但已略迟半步,只一击便将它打得直落下去,但它的敌人并不放松,前也似疾直冲下来,再给了它一下,这才回向上飞,一面发着胜利的呼啸。
这时它的敌手似乎已受重伤,完全失掉平衡,半翻着斗向地面落下。
梅归不觉以扇击掌,叹:“孙云鸷鸟之击,至于毁折,节也。又云:是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刚才凌空这一击,险、短、迅、劲,四字皆备,安不得胜?安得不胜?”
李遇吉却一直凝神注视天空,并不理睬他。这时那只苍鹰已盘旋着下降,忽又长鸣数声,腾空飞起。梅归正在不懂,只见那树林边又飞起两只苍鹰来,一左一右向天空飞去。
梅归才恍然大悟,说:“这便是所谓,居以待敌了,看来这只老鹰倒满肚兵法,竟比我们人类还要些。”
这时李遇古正思索着别的事,没听清他的话,便接:“唔——是有人在指使。”
梅归一怔:“大哥说什么?”
李遇吉:“我说这几只鹰都是人放的。”
梅归诧异:“只有斗斗雀,那有斗鹰的?嗯,这倒有趣,如果赌采,那么我却看好先前的那一只。”
李遇吉摇笑:“那倒不见得,这次是两只打一只呢。”
梅归:’不然,不然,这只通兵法,必能以寡姓众。”
正说话间,三只老鹰之中,已有一只翻下跃,勉扑着翅膀挣扎,其余两只还在纠缠着,梅归喜:“大哥快看,小弟的话竟应验了,果然以少胜众。”
李遇吉笑:“贤弟倒可称这鹰的知己。”话尤未了,忽然一团黑影对着两人直冲过来,倒把二人吃了一惊。
那黑影从二人上掠过,跌落边地上,两人才看清正是先前那只受伤的苍鹰。原来它在翻直落的时候,竭力扑着翅膀挣扎,顺风翔着下降,竟从两人掠过,这时它上羽染满血污,扑翼张嘴,愤怒的挣扑着,神态凶恶之极。
这时天空之战已结束,那只得胜的苍鹰将它的对手一直赶到天边去,瞬息已只剩下两粒黑。
李遇吉正走过去看那受伤的苍鹰,忽然一阵铃声响,树林背后转过一骑健,飞驰过来,上人骑术绝,来在近前,见了二人,面带惊疑之,跃下来抱拳:“二位大哥是行路?还是闲游?”
李遇吉见那人生得颧目,鹰鼻阔,不禁暗暗称奇,也抱拳:“在下和这位朋友城闲游,不想遇见几只老鹰在天空相斗,这只鹰是尊驾养的么?”
那汉于:“正是。”说着走过去拣起伤鹰,那鹰似已喂驯善,并不挣扎扑击,那人从怀里取个木哨一,嘘溜溜一阵响,宛似雕鸣,接着林后也响起了同样鸣声。梅归正觉奇怪,林后又转五六匹来,上人容貌装束都和先前那汉大致相同,鞍下挂着刀鞘,其中三人臂上还站着苍鹰。
李遇吉见这批人形容有异,已自起了戒心,正想走开,内中一个躯长大的青午已经跃下来,笑招呼:“二位兄台贵姓?”
辛遇吉诈称姓胡,报了一个假名,梅归却自称姓刘,那人又问:“是本城人么?”
梅归摇:“不是,我们是路过此地。”
那人:“小可姓张,是本城猎,今日和几位兄弟城调教猎鹰,不想恰巧碰上两位,也可算是巧遇。”
李遇吉糊应了几句,梅归却问:“达鹰能打猎么?”
那姓张的少年笑:“当然,抓狐狸,抓蛇,极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