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去或当或押,好还房饭钱,剩下的留作去江陵的路费,店家诺诺答应去了。
董飘香洗过了面,合衣躺在床上休息,心里盘算着日后见了张凌云该如何措词方妥?一直到了夜,店家还未回来,董飘香方在着急,忽听脚步声杂沓,一群人闯店来。董飘香一惊起,顺手把单刀藏在后,这时房门已擂得震天价响。
她心里又急又怒,轻轻开门闩,突然将门拉开,一单刀,喝:“不许来!”
原来门外站了十来个手持单刀铁尺的捕快,为首一人对她打量一,问:“你这女人是什么的?快快对我们说实话。”
董飘香大怒:“你得着吗?”
那人冷笑:“我们是宜都县的捕,对形迹可疑,来历不明的人都得问问,你这女人带着兵刃,又命人拿金玉饰去当押,分明不是好人,快乖乖随我们回去,有什么话,见了正堂老爷再回。”
董飘香闻言大怒:“胡说,我带着刀就不是好人吗?
就凭你们这群东西,也敢来欺负我?”一扬手中刀:“谁敢上来就让他尝尝这把刀的滋味。”
众捕快都大嚷起来:“大胆女贼,竟敢带刀拒捕,这不是反了么?”各摆单刀铁尺,分三面围上来。董飘香虽然心中怒极,但仍然不忘师门戒条,这些捕快公人虽然无礼,究是责任倏关,与借势欺人者不同。本随他们去衙门分辩。
又怕低了青灵观名,说不得,只好一走了之,当下伏一窜,刷的一声从众人掠过,如一只狸描的纵上屋去,接连几跃已去得远了。
这里众捕快没拿住人,扰嚷了一阵,只得取了董飘香的长衣,锁着店家回衙问话去了。
董飘香奔逃了一阵,见并无人追来,便坐在人家脊屋上寻思,我好晦气,昨日丢了师门信青玉-,今日一日之间又把什么都丢光了。此去江陵还有好几天路程,自己腰无半文,如何去得?想到这里,不禁泪。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残月将堕,晨初鸣,董飘香暗想此时不走,天大明以后,倒更难设法,赶忙站起来,了一腰间丝带,穿屋越脊直到城边,好在这城墙并不太,董飘香伏一纵,落下城来。把单刀扔了,跃过护城河,跑到一间农家,诈称自己被盗所劫,骗些饮吃了,顺着大路直往江陵奔去。
她这打扮十分碍,长衣也丢了,只余一件青密扣夜行衣,下面是绿栖夹,就和一个卖解跑的妙龄女郎一般。
董飘看见来往行人都用诧异的光打量自己,也悟由于服装碍,一睹气,索不走大路,只在路旁田野里奔走,饥饿时便跑到农家去求,夜间或宿破庙,或在山宿,这样两天下来,把一个千百媚的人儿折磨得面黄肌瘦,好在她平素健壮,尚未病倒,但已惶悴不堪了。
这日正走之间,猛见前面城墙雉碟,心知已到江陵,不由大喜,数日来的悲愁,一扫而光,一城来便向人打听“青女”有人指与她:“转过那条临江街便是。”
董飘香谢了一声,兴冲冲的走去,果见有一座院,门上横书“青女”三字,临近一看,却是静悄悄的开着两扇门,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董飘香心疑:“三师怎会到这地方来,莫不是走错了。”再想了一想,又对自己:“它呢,我且去看着再说。”便朝里走去。走到廊下,才见一个老婆坐在台阶上打盹。
董飘香推醒了她,问她这儿主持是不是百渡姑?别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那老婆却直摇,用手指着自己耳朵。闹了半天,董飘香才知是个聋,不禁又失望又焦急。恰在这时西厢房呀的打开来,走了两个婆。对董飘香打量一,合掌问讯:“女施主例来?”
董事香还礼:“请问师傅们,有一位百渡师父可在这儿么?”
婆:“百渡师父正是这里主持,姑娘寻她何事?”
董飘香喜:“我是华山青灵弟董飘香,我有一位师名叫张凌云,和这里百渡大师是好友,常时住在这儿的,所以我特来找她。”
婆:“张姑娘我们倒是见过的,不过她今年还没来。”
董飘香一听,幌如雷轰一般,不禁目瞪呆起来,心里只是想哭。
婆:“百渡师傅此刻被县太爷的太太请到县衙门里说话去了。姑娘要找她,还是晚上来吧。”
董飘香一听,人家分明下了逐客令,还呆在这里什么?
便:“既然三师没来,我也就不必来了。”说罢匆匆便走。
耳边还隐约听得那两个婆议论:“这女娃娃打扮得怪里怪气的,我看着真不顺。”
另一个婆接:“论品貌,倒也还像青灵观的人,但这通的气泥举止却完全不像,你看什么贾墨羽张凌云这些人,人家就像书里的仙女一样,哪像这个小姑娘那么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