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正门前的那条河有过之而无不及。忽觉光扫过之白衣衫飘飞,仿佛看见方白帝若有所思的笑脸,他一惊之际,铁锹竟从手中落“叮”的击在岩石上,随即一朵雪似的落在河中,倏然不见。他扭过去,暗的谷中翠绿覆盖,没有半个人影儿。
铁还三攀上崖,将盆给苏漪,:“不小心将铁锹失落了。”
柯黛忙了声多谢:“三姑娘手矫健,定是从段先生学了不少妙武功。”
铁还三从鼻里哼了一声,又笑:“我家小主人的武功也不见得济事。倒是方庄主,行动间飘然若仙,我小地方来,孤陋寡闻,竟从未见过这等法。”
苏漪:“那是当然,方哥哥的武功我是见识过的。上回见他轻飘飘一掌,便将对面的船推一丈多远,都没有摇过一下。”她说得神往,光扫到柯黛时,眉宇间却不免落寞,又笑“不是我不害臊,方哥哥确实堪称人中的豪杰,不知与段先生相比,哪个武功更些。”
他们说着闲话,徜徉林中,至傍晚才由人陪伴铁还三回到下榻的院中,见一群仆妇捧着盒屋,问起才知,中午散席之后,段行洲便推说累了,一直沉睡至今,方白帝本打算夜宴段行洲,见状只能将席面送了来。铁还三骑了一整天,腰酸背痛,听这么说,甚是恼怒,走屋要唤醒段行洲,却见他双目睁着。
“他们可走了?”段行洲悄声问,见铁还三,才坐起来,叹“我的记不好,你不在我生怕说漏了嘴,只得打了几个虎混过午饭。又装睡了一下午,直躺着腰酸背痛,好生辛苦。小三啊,端杯茶给我喝。”
铁还三纹丝未动地坐在椅上,:“说起茶来,席上倒是好险。他们给你端上的那杯茶是西南地方上有名的罗汉,人人饮之,驱除瘴气。若你不是久居西南之人,绝不知这茶的来历,这正是他们试探你的法。你一饮下,便曾经吃过,瞎猫碰上死耗,竟被你蒙混过关了。”
段行洲笑:“我也算是刑名的捕快,这见识还是有的。”又“方白帝已许诺,届时备下轻舟纤夫,送我们西行,比陆路还快些呢。我见你与他夫人络,只得勉答应了。”
铁还三:“办得好。”便将下午所见所闻对段行洲讲了,:“方白帝涉险地,不住尾随窥探,他如此在意你我的武功路数,只怕绝非刑所料只是招揽手那么简单。”
段行洲笑:“这些江湖门派里,总是手越多越好。”
“方白帝武功之,海内罕见。别说督州地界,就是翻遍左近青、洪诸州,也未必找得到一个挡得他三十招的人。这两年庄里更是手云集,气候已成,他志在青池之外,也当知时局绝非武夫所能左右,何苦轻易为了一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抛面。”铁还三蹙眉想了想,又“以他的武功,我们在庄中即便查实不法之事,也难生擒,这个差事难办呢。”
段行洲昂:“既了朝廷的官差,吃朝廷的俸禄,当然抛颅洒血,真有那一天,豁命去,也要拿他归案。”
铁还三在这时候自然是狠狠往中满米饭,鼓起腮帮,省去接他话的麻烦。
段行洲又问:“自苏家那姑娘中可曾探听到方白帝的来历么?”
铁还三摇:“如今看来苏漪不但对方白帝一无所知,连柯黛的份也是说不清楚。只是方白帝一直督理运河修筑,经年不在庄中,苏漪的婚事竟也是由柯黛代方白帝定下,迎娶之事也是柯黛一人打理。说起方白帝来,苏漪的气虽然亲,却难免带有幽怨之意。从前方白帝不面时,这些姬妾都在庄中,而今方白帝招摇过市,另两个小妾却都回了娘家,要非苏漪执意留下,也回娘家去了。照我看竟只有柯黛一人专,方白帝的真面目也只有柯黛一人知,连其他姬妾也要瞒着,这方白帝的份也未免太过诡异了。”
段行洲:“这只有靠你与苏漪周旋,问个清楚了。尤其是那个柯、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