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几乎已说不下去。幸好翠已打断了他的话,:"你用不着担心这些事,所有的事他全知。"傅红雪:"他知什么?"
翠:"他知你这个人,也知我们过去的情。"傅红雪:"我们…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情。"翠:"不怎么样,反正我已将以前那些事全都告诉了他。"傅红雪:"所以你就更不该到这里来。"
翠:"我到这里来找你,也告诉了他,他也同意让我来照顾你。"傅红雪的牙龈已被咬血,忍不住冷笑:"看来他倒是个很开通的人。"翠:"他的确是。"
傅红雪突然大声:"但我却并不是,我一也不开通。"翠勉笑了笑,:"你若真的怕别人误会,我可以叫他来一起陪你。"她不等傅红雪同意,就回过,轻唤:"喂,你来,我替你介绍一个朋友。""喂!"这虽然也是个很普通的字,但有时却仿佛带着说不的亲密。
新婚的夫妻,在别人面前,岂非总是用这个字作称呼的。
门本来就没有拴起。
她刚说了这句话,外面立刻就有个人推门走了来,好像本来就一直守候在门外。妻和别的男人在屋里,作丈夫的人当然难免有不放心。
傅红雪本不想看见这个人,但却又忍不住要看看。
这个人年纪并不大,但也已不再年轻。
他看来大概有三十多岁,将近四十,方方正正的脸上,布满了艰辛劳苦的生活所留下的痕迹。
就像别的新郎倌一样,他上也穿着新衣服,华贵的料,鲜艳的彩,看起来和他这个人很不相。
无论谁一就可看他是个老实人。
久历风尘的女人,若是真的想找个归宿,岂非总是会选个老实人的。这至少总比找个吃饭的油小光好。
傅红雪看见这个人时,居然并没有很激动,甚至也没有嫉恨,和上次他看见翠和别人在一起的觉完全不同。
这人本来就引不起别人的激动的。
翠已拉着这人的衣袖走过来,微笑着:"他就是我的丈夫,姓王,叫王大洪。"王大洪。老老实实的人,老老实实的名字。
他被翠牵着走,就像是个孩似的,她要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翠又:"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傅红雪傅公。"王大洪脸上立刻讨好的笑容,抱拳:"傅公的大名在下已久仰了。"傅红雪本不想理睬这个人的,以前他也许连看都不会多看这人一。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他死也不愿意让翠的丈夫,把他看成个心碎了的伤心人。
但他也实在不知应该跟这人说什么,只有喃喃:"恭喜你,恭喜你们。"王大洪居然也好像不知应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傻笑。
翠瞅了他一,又笑:"他是个老实人,一向很少跟别人来往,所以连话都不会说。"傅红雪:"不说话很好。"
翠:"他也不会武功。"
傅红雪:"不会武功很好。"
翠:"他是个生意人,的是绸缎生意。"傅红雪:"生意很好。"
翠笑了,嫣然:"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至少他…"她笑得很苦,也很酸,声音停了停,才接着:"至少他不会抛下我一个人溜走。"傅红雪仿佛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他没有看见她那酸楚的笑容。他好像在看着王大洪,其实却也没有看见,什么也看不见。
但王大洪却好像很不安,嗫嗫呐呐的:"你们在这里聊聊,我…我还是到外面去的好。"他想将衣袖从翠手里来,却好像又有不敢似的。
因为翠的脸已变得很不好看。世界上怕老婆的男人并不少,但像他怕得这么厉害的倒也不多。
老实人娶到个漂亮的老婆,实在并不能算是件走运的事。
傅红雪忽然:"你请坐。"
王大洪:"是。"
他还是直地站着。
翠瞪了他一,:"人家叫你坐,你为什么还不坐下去?"王大洪立刻就坐了下去,看来若没有他老婆吩咐,他好像连坐都不敢坐。
他坐着的时候,一双手就得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很糙,指甲里还藏着油腻污秽。
傅红雪看了看他的一双手,:'你们成亲已经有多久?"王大洪:"已经有…"他用角瞟着翠,好像每说一句话,都得先请示请示她。
翠:"已经快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