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已悄悄地溜了去，连灯的人都没有了。

陌生人："我已有多年未杀人。"

陌生人："也许是…"

傅红雪："死的也许是你。"

陌生人淡淡："刀在你手里，你随时都可以来。"他慢慢地吃着最后的几面，态度还是很轻松，很自然。

傅红雪的刀怎么还能得来？

傅红雪："是。"

陌生人慢慢地接着："我一向不喜没有原因就想杀人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年轻人不该养成这习惯的。"傅红雪："我也不是来听你教训的。"

这陌生人面前，就好像有一看不见的墙在阻着似的。

金疯！

他没有刀，因为在这陌生人面前，他竟忽然不知自己这一刀该从哪里劈下去。

他脚上的粉底靴已掉了一只。

陌生人："很好。"

没有刀光。刀本没有来；就在他刀的时候，门外面忽然飞了一个人，他一闪，这个人就跌在他旁。

酒店里忽然变成空的。

傅红雪："没有原因。"

傅红雪目中忽然痛苦之，："就算有原因，也不能告诉你。"陌生人："你是不是非杀我不可？"

他本没有招架还手的余地。

傅红雪："你看得？"

但傅红雪全每一肌、每一神经都已绷。他知现在已到了非刀不可的时候，这一刀若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必要有一个人倒下去！

陌生人："你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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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为什么？"

一个很大的人，赤着上，却穿着条绣着红的黑缎。

他怎么会忽然也来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又疯又怪的独行盗，现在竞像是一堆泥似的倒在地上，满脸都是痛苦之，也缩成了一团，连爬都爬不起来。

用白杨木削成的。

傅红雪突然刀！

陌生人叹了气："可惜。"

傅红雪好像还是坐在那里没动，但他的已悬空；他已将全每一分力量，全聚在他右臂上。漆黑的刀柄，距离他苍白的手才三寸。

陌生人的却还是在腰带上普通的。

落日的余晖，淡淡的从窗外照来，好凄凉的落日。

陌生人："你认为你一定可以杀死我？"

他一只手拿着筷，一只手扶着碗，看来傅红雪只要一刀，刀锋就会从他的上直劈下去。

陌生人："你有把握？"

傅红雪："没有把握，就不会来。"

傅红雪："世上没有杀不死的人。"

倚红雪："可惜？"

陌生人："你就得死。"

陌生人："杀气是看不来的，但却有人能觉得到。"傅红雪："你就是这人？"

他微笑着："我喜你这个人。"

但傅红雪的刀还在鞘里，刀鞘在落日余晖中看起来更黑，手却更苍白。

傅红雪："哦？"

他忽然又开始吃面了，吃得很慢，嚼得很仔细。

陌生人："我就是的。"

陌生人："没有原因也杀人？"

陌生人："那只因为我有个原则，你若不想杀我，我也绝不杀你。"傅红雪："我若定要杀你呢？"

他目光似又到了远方，接着："就因为我有这觉，所以现在我还活着。"傅红雪："现在你的确还活着。"

陌生人又笑了。他的笑神秘而奇特，就像是在严寒中忽然来一阵神秘的风，溶化了冰雪。

傅红雪："但我还是要杀你。"

直到这里，他才看了看傅红雪手里握着的刀，："看来你的刀一定很快？"傅红雪："够快的。"

陌生人已不再看他，缓缓："杀人并不是件有趣的事，被杀更无趣。"傅红雪没有回答，因为这陌生人并不像是在对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