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他既然是教中大公主的独生,旁门杂学会的自然也不少。"沈三娘:"实在不少。"
叶开:"他却缺少一件事。"
沈三娘:"哪件事?"
叶开:"经验。"
他慢慢地接着:"在他这情况中,这正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却又偏偏是谁也没法教他的。"沈三娘:"所以…"
叶开:"所以你就该去告诉他,真正危险的地方并不是万堂,真正的危险就在这小镇上,而且是他看不见,也想不到的。"沈三娘沉思着,:"你认为空群早已在镇上布好埋伏?"叶开:"你说过,他是个很谨慎的人。"
沈三娘:"他的确是。"
叶开:"可是现在他边却已没有一个肯为他拼命的人。"沈三娘:"公孙断的死,对他本就是个很大的打击。"叶开:"一个像他这么谨慎的人,对自己一定保护得很好,公孙断就算是他最忠诚的朋友,他也绝不会想要依靠公孙断来保护他。"沈三娘冷冷:"公孙断本就不是个可靠的人。"叶开:"他当然更了解公孙断。"
沈三娘:"所以你认为他一定早已另有布置?"叶开笑了笑,:"他若非早已有了对付傅红雪的把握,现在怎么会还留在这里。"沈三娘:"难你认为傅红雪已完全没有复仇的机会?"叶开:"假如他只想杀空群一个人,也许还有机会。"沈三娘:"假如他还想找那六个人呢?"
叶开:"那就很难了。"
沈三娘凝视着他,忽然叹了气,:"你究竟是在替我们担心?还是为空群来警告我们的?现在我已分不清了。"叶开淡淡:"你真的分不清?"
沈三娘:"你虽然说了很多秘密,但仔细一想,这些秘密我们却连一用都没有。"叶开:"哦?"
沈三娘:"我若真的将这些话告诉傅红雪,他只有更张,更担心,更容易遭人暗算。"叶开,"你可以不告诉他。"
沈三娘盯着他的睛,像是想从他睛里看他心里的秘密。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现在我只想知,你究竟是什么人?"叶开又笑了,淡淡:"问我这句话的人,你已不是第一个。"沈三娘:"从来没有人知你的来历?"
叶开:"那只因连我自己都忘了。"
他举起酒杯,微笑:"现在我只记得,我答应过要陪你大醉一次的。"沈三娘波动,:"你真的想喝醉?"
叶开笑得仿佛有些伤,缓缓:"我不醉又能怎么样呢?"于是叶开醉了,沈三娘也醉了。
他醒来的时候,却已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空樽下压着张素笺,是她留下来的。
笺上只有一行字,是用胭脂写的,红得就像是血:"夜晚在这里陪你喝酒的女人也不是我。"樽旁还有胭脂。
于是叶开又加了几个字:"昨夜我本就不在这里。"不醉又能怎么样呢?还是醉了的好。
轻烟般的晨雾刚刚从长草间升起,东方的苍穹是淡青的,其余的份带着神秘的银灰。
长草碧绿。
叶开走来,长长了气,空气新鲜而。
草原尚未苏醒,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音,一奇妙的和平宁静,正笼罩着大地。
芳铃现在想必还在沉睡,年轻人很少会连续失眠两个晚上的。
他们的忧郁通常总是无法抗拒他们的睡意。
老年人就不同了。
叶开相信空群是绝对睡不着的。像他这年纪的人,经过这么多事之后,能睡着除非是奇迹。
他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