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透了的大汉,抬着公孙断的尸走来,放在长桌上。然后他们就悄悄地退了下去。
他们不敢看空群的脸。
他静静地站在屏风后的影里,只有在闪电亮起时,才能看到他的脸,但却没有人敢去看。
他慢慢地坐下来,坐在长桌前用力握住了公孙断的手。
手糙、冰冷、僵。
他没有泪,但面上的表情却远比泪更悲惨。
公孙断珠凸起,睛里仿佛还带着临死前的痛苦和恐惧。
他这一生,几乎永远都是在痛苦和恐惧中活着的,所以他永远暴躁不安。
只可惜别人只能看见他愤怒刚烈的外表,却看不到他的心。
雨已小了些,但天却更暗。
空群忽然:"这个人是我的兄弟,只有他是我的兄弟。"他也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对满天和云在天说话。
他接着又:"若没有他的话,我也绝不能活到现在。"云在天终于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黯然:"我们都知他是个好人。"空群:"他的确是个好人,没有人比他更忠实,没有人比他更勇敢,可是他自己这一生中,却从未有过一天好日。"云在天只有听着,只有叹息。
空群声音已哽咽,:"他本不该死的,但现在却已死了。"云在天恨恨:"一定是傅红雪杀了他。"
空群咬着牙,了,:"我对不起他,我本该听他的话,先将那些人杀了的。"云在天:"现在…"
空群黯然:"现在已太迟了,太迟了…"他忽抬起,厉声:"只不过,复仇之前,我还有件事要。"云在天目光闪动,试探着问:"什么事?"
空群:"你过来,我跟你说。"
云在天当然立刻就走过去。
空群:"我要你替我件事。"
云在天躬:"堂主请吩咐。"
空群:"我要你死!"
他的手一翻,已抄起了公孙断的弯刀,刀光已闪电般向云在天劈过去。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刀的速度,也没有人能想到他会突然向云在天手。
奇怪的是,云在天自己却似乎早已在提防着他这一着。
刀光挥,云在天的人也已掠起,一个"推窗望月飞云式",凌空翻。
鲜血也跟着飞。
他的轻功虽,应变虽炔,却还是比不上空群的刀快。
这一刀竟将他右手齐腕砍了下来。
断手带着鲜血落下。
云在天的人居然没有倒下。
一个经百战的武林手,绝不是很容易就会倒下去的。
他背倚着墙,脸上已无血,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空群并没有追过去,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自刀尖滴落的鲜血。
满天居然也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脸上居然全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