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将这双手摆在桌上,并没有藏起来。
因为这并不是羞耻,而是光荣。
这正是他经百战的光荣痕迹!
他脸上每一条皱纹,也仿佛都在刻画着他这一生所经历的危险和艰苦,仿佛正在告诉别人,无论什么事都休想将他击倒!
甚至连令他弯腰都休想!
但他的一双眸,都是平和的,并没有带着人的锋芒。
是不是因为那漫长艰苦的岁月,已将他的锋芒消磨?
还是因为他早已学会在人面前将锋芒藏起?
现在,他正凝视着叶开。
他目光在每个人面前都停留了很久,最后才凝视着叶开。
他用睛的时候,远比用的时候多。
因为他也懂得,多看可以使人增加智慧,多说却只能使人增加灾祸。
万堂主忽然笑了笑,:"阁下上从来不带刀剑?"叶开:"因为我不需要。"
万堂主慢慢地了,:"不错,真正的勇气,并不是从刀剑上得来的!"慕容明珠突然冷笑,:"一个人若不带刀剑,也并不能证明他就有勇气!"万堂主又笑了笑,淡淡:"勇气这东西很奇怪,你非但看不到,觉不到,也本没有法证明的,所以…"他目光凝注着叶开,慢慢接:"一个真正有勇气的人,有时在别人中看来,反而像是个儒夫。"叶开拊掌:"有理…我就认得这么样的一个人。"万堂主立刻追问,:"这人是谁?"
叶开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刚从屏风后走来的一个人。
他笑得很神秘,很奇特。
万堂主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也立刻看到了傅红雪。
傅红雪的脸在灯光下看来更苍白,苍自得几乎已接近透明。
但他的眸却是漆黑的,就像是这无边无际的夜一样,也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多少秘密。
刀鞘也是漆黑的,没有雕纹,没有装饰。
他握着这柄刀,慢慢地转过屏风,鼻尖上的汗珠还没有透,就看到了大山般阻拦在他面前的公孙断。
公孙断正虎视眈眈,盯着他手里的刀。
傅红雪也在看着自己手里的刀,除了这柄刀外,他仿佛从未向任何人、任何东西多看一。
公孙断沉声:"没有人能带剑万堂,也没有人能带刀!"傅红雪沉默着,沉默了很久,才缓缓:"从没有人?"公孙断:"没有。"
傅红雪慢慢地了,目光已从他自己手里的刀,移向公孙断腰带上斜着的那柄弯刀,淡淡:"你呢?你不是人?"公孙断脸变了。
慕容明珠忽然大笑,仰面笑:"好,问得好!"公孙断手握着金杯,杯中酒渐渐溢,在他黝黑如钢的手掌上。金杯已被他铁掌扁。突然间,金杯飞起,银光一闪。
扭曲变形的金杯,"叮、叮、叮",落在脚下,酒杯被这一刀削成三截。弯刀仍如亮银般闪着光。
慕容明珠的大笑似也被这一刀砍断。借大的厅堂中,死寂无声。
公孙断铁掌轻抚着刀锋,虎视眈眈,盯着傅红雪,一字字:"你若有这样的刀,也可带来。"傅红雪:"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