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到了别离时刻,万堂的车来接客了。"叶开笑:"但若无别离,又怎会有相聚?"
他放下酒杯,也不回,大步走了去。
萧别离看着他走去,喃喃:"若无别离,又怎有相聚?只可惜有时一旦别离,就再难相聚了。"一辆八并驰的黑漆大车,就停在门外。
黑漆如镜,一个人肃立待客,却是一白衣如雪。
车上斜着一面白绫三角旗:"关东万堂。"叶开刚走过去,白衣人已长揖笑:"阁下是第一位来的,请上车。"这人年纪比满天小些,但也有四十岁左右,圆圆的脸,面白微须,不笑时已令人觉得很可亲。
叶开看着他,:"你认得我?"
白衣人:"还未识荆。"
叶开:"既不认得,怎知我是万堂的客人?"白衣人笑:"阁下来此仅一夕,但阁下的豪华,却已传遍边城,何况,若非阁下这样的英雄,襟上又怎会有世间第一女的珠呢?"叶开:"你认得这朵珠?"
白衣人:"这朵珠本是在下送的。"
他不让叶开说话,忽又叹息一声:"只可惜在下虽然自命多情,却还是未曾博得人的一笑。"叶开却笑了,拍着他的肩,笑:"我以前也被人恭维过,但被人恭维得如此的开心,这倒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车厢中舒服而净,至少可以坐八个人。
现在来的却只有叶开一个人。
他见着满天时,已觉得万堂中卧虎藏龙,见到这白衣人,更觉得万堂不但知人,而且善用。
纵然是公侯将相之家的迎宾使者,也未必能有他这样的如珠妙语,善人意。无论谁能令这人为他奔走效忠,他都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叶开忽然想快去看看那位三老板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角,所以忍不住问:"还有别的客人呢?"白衣人:"据说有一位客人,是由阁下代请的。"叶开:"你用不着担心,这人一定会去的,而且一定是用自己的方法去。我问的是另外四位。"白衣人沉着,:"现在他们本已该来了。"叶开:"但现在他们还没有来。"
白衣人忽又一笑,:"所以我们也不必再等,该去的人,总是会去的。"夜渐临。
荒原上显得更苍凉,更辽阔。
万堂的旗帜已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白衣人坐在叶开对面,微笑着。
他的笑容仿佛永远不会疲倦。
蹄声如奔雷,冲破了无边寂静。